第10章 泪与忆

安全屋的浴室里,林夏盯着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水龙头没关紧,水滴落入洗手池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滴答,滴答,像极了怀表的走时声。

“真心之泪...“她轻声自语,指尖触碰眼下干燥的皮肤。

苏雨晴的U盘里说,这不是普通的泪水,必须是为爱而流的至真至纯之泪。林夏知道,这意味着她必须再次直面那段最痛苦的记忆——沈明修的死亡。

她走回狭小的卧室,从颈间取下怀表。时间之沙在桌上的小瓶里微微发光,只差最后一样材料就能重启怀表。窗外,月亮逐渐变圆,“双月同天“的时刻越来越近。

林夏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到那个医院走廊——

白色的墙,消毒水的气味,护士匆忙的脚步声。她看见自己穿着染血的旗袍,手中紧握怀表,站在手术室门外。医生走出来,摇了摇头...

“不...“现实中的林夏攥紧床单,胸口发闷。

记忆中的画面跳转到病房。沈明修苍白的面容,微弱的呼吸,他艰难地抬起手,擦去她的眼泪:“别哭...夏儿...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当时她哭得撕心裂肺,泪水落在怀表上,与沈明修的血混在一起...

一滴温热的液体滑下脸颊。林夏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泪水正落在掌心的怀表上。

刹那间,怀表迸发出耀眼的蓝光。指针开始颤动,表盖自动打开,投射出全息影像——不是记忆碎片,而是实时的画面:

顾氏集团顶层办公室,“影子顾言“正痛苦地抱头跪地,他的面容在沈明修和顾言之间不断变换。办公桌上散落着数十张素描纸,每张都画着林夏不同时期的样子。

“明修...“林夏的泪水不断落下,怀表吸收每一滴,蓝光越来越强。

突然,画面中的“顾言“猛地抬头,仿佛透过时空直视着她:“夏...儿...?“

林夏倒吸一口气,怀表却在这时闭合,画面消失。但指针已经不再静止,而是缓慢地、艰难地向前移动了一格。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

林夏犹豫地接起:“喂?“

电话那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是谁?“她声音发颤。

“...我不知道。“是“顾言“的声音,但语调完全变了,“我...我画了这么多你的画像,却想不起为什么。刚才突然头痛,然后...你的号码就出现在我手机里。“

林夏心跳加速:“你还记得什么?“

“战场...怀表...还有...“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痛苦,“还有一句'好好活下去'...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小名叫夏儿?“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入林夏心脏。她咬住嘴唇,尝到泪水的咸味:“因为那是你...临终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明天...能见我吗?“他突然问,“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林夏刚要回答,房门突然被猛烈撞击。她惊恐地转头,看到门锁正在变形。

“有人来了!“她压低声音。

“谁?你在哪?“顾言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又是一次撞击,门框开始松动。林夏迅速抓起怀表和时光之沙,冲向窗户:“我不能说...“

“告诉我一个标志性建筑!任何都行!“顾言急切地问。

林夏瞥见远处电视塔的灯光:“电视塔东侧三个街区...“话未说完,门被撞开,三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亮出手腕上的怀表纹身:“把怀表交出来!“

林夏翻身出窗,顺着防火梯急速下降。黑衣人们紧追不舍,她拐进一条暗巷,却被堵在死胡同里。

“无处可逃了,小姑娘。“黑衣人冷笑着逼近。

林夏背靠墙壁,握紧怀表。就在对方伸手要抓她的瞬间,怀表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将黑衣人全部弹开。与此同时,她清晰地感到一阵不属于自己的剧痛从头部传来——那是顾言正在远方经历同样的痛苦。

黑衣人们挣扎着爬起来,却突然全部僵住,然后整齐地转身离开,仿佛接收到某种无声的指令。

林夏瘫坐在地,手机还贴在耳边。电话那头,顾言的呼吸沉重:“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头痛得要裂开,然后看到一道蓝光...“

“是怀表...“林夏喘息着,“它在保护我...也在连接我们。“

又是一阵沉默。

“明天中午十二点,“顾言最终说道,“电视塔顶层餐厅。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关于'时空锚点'计划。“

电话挂断,林夏看着手中的怀表。指针又向前移动了一格,距离四点四十四分又近了一步。

窗外,月亮几乎满圆。“双月同天“即将到来,而她还不知道,这场跨越时空的重逢,将会如何改变所有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