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顾临渊的公寓门锁被无声撬开。
他其实早就醒了——从真绫咬在他肩膀上的疼痛消失的那一刻起，他就没再合眼。现在，他靠在卧室门后，手里握着真绫落下的那把美工刀，听着客厅里翻箱倒柜的细微声响。
脚步声停在了书桌前。抽屉被拉开，文件袋的塑料摩擦声刺耳地响起。
顾临渊猛地推开门，美工刀抵上来人的喉咙——
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猫一样的眼睛。
“……真绫？“
她穿着夜行衣，黑发束成高马尾，手里正攥着一沓泛黄的纸张。最上面那张，赫然是当年东京塔瞭望台的票根。
“你在找这个？“真绫晃了晃文件，声音冷静得不像她，“三年前白羽家并购案的股权协议。“
顾临渊的瞳孔微缩。
那份文件本该锁在父亲的书房里，现在却出现在真绫手上——而且，她显然早就知道它的存在。
“你接近我……“他的声音沙哑，“就为了这个？“
真绫笑了，笑容里带着他从未见过的锋利：“那你监视我三年，又是为了什么？“
她掀开文件最后一页，指着签名处的指纹——那里除了白羽雄介的印章，还有一道细小的、已经干涸的血迹。
“认得出来吗？“她轻声问，“这是你父亲的血。“
三年前·东京塔瞭望台
15岁的真绫攥着两张门票，在寒风中等到末班电车停运。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时刻——
顾临渊被父亲的保镖按在银座某间和室里，面前摊开的是真绫的全部资料：「白羽雄介的私生女」「母亲因财务纠纷自杀」「近期频繁接触顾家继承人」。
“她接近你，只是为了报复。“父亲将匕首推到他面前，“证明你的选择。“
顾临渊拿起刀，划破了自己的拇指，在股权转让书上按下血指印。
——那是他最后一次以顾家继承人的身份签字。
公寓里，真绫的手指抚过文件上的血迹。
“我本来……真的想杀了你。“她的声音发颤，“如果你今晚没来舞会的话。“
顾临渊沉默地拉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旧伤疤——和真绫咬痕重叠的位置，有一道更深的、刀刻的痕迹。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真绫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然后她做了一件三年来从未做过的事——
扔掉了手里的美工刀。
楼下的刹车声刺破雨夜。
藤原瞬带着白羽家的人包围了公寓，黑衣保镖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
真绫抓起文件塞回顾临渊手中：“烧了它。“
“那你怎么办？“
她笑了笑，突然凑近吻在他的伤疤上：“我会去找你——就像你当年在东京塔等我一样。“
说完，她推开窗户，纵身跃入雨幕。
白羽家宅邸，藤原瞬单膝跪地，将一枚银色耳钉放在茶几上。
——那是顾临渊的十字架耳钉，不知何时被真绫顺走了。
“她选择了顾家。“藤原低声汇报。
阴影中的男人轻笑一声，拾起耳钉把玩：
「那就让游戏正式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