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飞来横祸

夜幕降临,父母亲终于来了。我们一起去尝了尝附近的美食。老妈眼神犀利,一见我就问:“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我强颜欢笑,回答说挺好的。老妈半信半疑,但碍于旁人众多,也没多问。老爸还是那么沉默寡言,简单几句寒暄便没了下文。

用过晚餐,我们回到我的住处。老妈开始从行李里一样一样地往外掏东西,我看着那些密封的塑料袋,好奇地问:“这些都是啥呀?”老妈这才告诉我,这些都是纸钱,她在老家听从那些驱邪的人的建议准备的,就一并带来了。

得知老妈要在小区里烧纸钱,我心里直打鼓。这儿可没人这么干过,万一保安或者邻居有意见怎么办?我试着说服老妈别这么做,她却瞪我一眼,反问既然带来了干嘛不烧。她还打算在家里外头都烧个遍,顺便用干果水果把祸祟送走。

这送祸祟的仪式,我在街上瞧见过。老爸看出了我的犹豫,他拍拍我肩膀,说虽然城里人不怎么信这个,但以防万一,他们得这么做。若真出了事,他们会内疚一辈子。这事儿他们心里有数,我就别再反对了。

我还能说啥呢?老妈把纸钱、香烛、干果、水果一样样摆出来,连碟子都是自带的。弄完后,她递给我个鸡蛋,让我哈三口气。我好奇地问这么做干嘛,她说这是送祸祟用的。

我照做了,老妈拿着鸡蛋进了厨房。对我来说,那个厨房基本是摆设,炊具都没怎么动过。我劝老妈他们今晚刚到,一路辛苦,这些事明晚再做吧。可老妈坚持要早些送走才安心。我无奈,只能随她去了。

老妈说烧纸钱的时候我得在家,不然那纸钱就白烧了。她和老爸忙进忙出,一会儿在家门口烧,一会儿又晃到街道边。我呢,就在家里老实等着。等他们忙完了,我也没觉得有啥变化,估计就是图个心安吧。

给了我一包东西,里面是符纸和米,老妈让我放在枕头下面,还搁了一把刀,说是能镇魇。我半信半疑,但还是照做了。

家务活儿干完,总算是能消停会儿。我累得不行,因为第二天还得上班,所以不到晚上十一点就睡了。说来也怪,那晚睡得还挺香,恶梦少了不少,虽然心里还有点毛毛的,但比前几天强多了。

清早醒来,精神不错,连闹钟都没响,我就自己起来了。躺床上愣了会儿神,老妈听见动静也起来了,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告诉她好多了,她听了才松了口气,非要给我做早餐,我让她别忙活了,回去接着睡。

“哎呀,这大衣怎么跑沙发上来了?”我随口一问,目光落在那件不应出现在沙发上的大衣上。老妈一听,脸色微微一变,我好奇地追问,“妈,你这是怎么了?”

老妈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这个,你得先别急。”她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

“昨晚啊,半夜里我和你爸听见客厅有声响,起来一看,你猜怎么着?”老妈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喊你也没反应。我们也不敢开灯,悄悄摸过去,看你裹着大衣,像尊雕塑似的。吓了我们一跳,但又不敢打扰你,就在沙发另一头陪你坐着。过了大概十分钟,你这才起身,轻飘飘地说了句‘我回去睡了’,就回房间去了。”老妈说完,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家里头有大哥和嫂子照料,侄子也有嫂子带着,老妈他们倒也没啥好挂心的。可如今,反倒成了他们为我牵肠挂肚。那天我上班去了,老妈一个电话打给大哥,让他去找那个能看祸祟的人,问问我的情况。看来,老妈是真的急坏了。这事儿我下班后才得知,心想他们遇到的那些情况已经比我看到的要好多了,要是让他们看到我录的那段视频,指不定得多紧张呢。

大哥晚上回了电话,八成是老妈催得急,他也不敢耽搁,急忙忙地去请教了。那看祸祟的人根据大哥的描述,尽力给了解释。她说我这情况不妙,一开始还因为忌讳不敢多说,生怕说错了。听了大哥的解释,她才大胆地说出,噩梦连连,定是有脏东西作祟。所以她建议我好好回想,做噩梦前是否遇到过啥怪事,比如遇见死人或者车祸之类的。

我这一向过得平淡无奇,朝九晚五的日子稳当得很,哪儿有机会碰上什么车祸死人的倒霉事啊。可那位阿姨的一通电话,却让我的生活起了点小波澜。她说要么我回老家一趟,她亲自给我瞧瞧,要么就在城里找个能看事儿的人帮帮忙,还特意提醒我们这种事情最怕拖拖拉拉,得赶紧上心。

她那语气,真是诚恳得不得了,看来和老妈的关系铁得很。不然老妈也不会让她给我出主意。电话一挂,老妈就开始动摇了,建议我向单位请几天假回去看看。说真的,阿姨那番话让我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本来我是不大信这些的,但她讲得条条是道,不由得我不心动。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老妈,说今天就去单位请假,准备回家一趟。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临了儿因为另一件事,这趟行程算是泡汤了。

早上请假的审批领导没来,只得等到下午。中午经过一小区,见消防员、救护车、警车忙得不亦乐乎,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我好奇心起,也挤进人群,探头探脑地想看个究竟。一打听,原来是有户人家出了事。我顺着旁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正巧看到一名消防员从那户人家的门口探出头来,心头不由得一紧,头皮瞬间发麻。

我愣在那儿,目光定格在窗户上好一会儿。尽管心里乱糟糟的,还是硬着头皮问旁人出了什么事。那人叹了口气,告诉我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独自居住,子女不知去向。邻居闻到异味报了警,警察来了却打不开门,只得请来消防员和医护人员。门一打开,发现老人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他感慨地说,现在还是冬天,若是夏天,情况恐怕更糟糕。

“哎,说起那位老人,他真是走了可惜啊。”他叹息着,可我无心聆听他的感慨,只想知道老人走了多久。“医生说,怕是至少一周了,这深秋的天气,冷得快,人都冻透了,瞧那样子,没一周哪能腐成这样,说不定都两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