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海巫与被窥视

黑洞中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八个被铁链锁住的人影被推了出来——竟是东海剑派掌门及其亲传弟子！他们双眼被黑布蒙住，脖子上都套着青铜铃铛。

“礼物。“海巫打了个响指。铃铛齐声作响，八人立刻痛苦地蜷缩起来，皮肤下凸起游动的黑影。

玄冥怒发冲冠：“孽障！“雷劫葫紫光大盛。

“别急。“海巫后退两步，“他们体内的噬魂蛊与归墟之眼相连。我们死，他们陪葬；我们伤，他们受苦。“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林墨，“当然，林掌门若愿独自随我下归墟，这些人立刻释放。“

僵持之际，林墨突然注意到东海剑派掌门的手指在轻微敲击地面——是剑派暗号！“...有埋伏...水下...“他勉强解读出这几个字。

“我跟你去。“林墨突然道，“但必须先放人。“

海巫似乎早有所料，挥手解开锁链：“痛快。“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圣使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了。“

苏清雪想阻拦，林墨却悄悄在她掌心画了个符号——那是他们约定的暗记，意为“将计就计“。

黑洞边缘，林墨最后回望了一眼碧海蓝天，纵身跃入黑暗。下落过程中，胸前的印记突然剧烈灼痛，锁链纹路一根接一根崩断...

黑暗。粘稠的黑暗。

林墨感觉自己在下坠，却永远触不到底。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幽蓝光亮起，映照出个巨大的海底洞窟。他落在堆满骸骨的斜坡上，天玄剑自动出鞘，悬浮在侧。

“欢迎来到真正的归墟。“海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海之眼，万物终结之地。“

洞窟中央是个发光的湖泊，湖水呈现出诡异的银蓝色。湖面漂浮着七具水晶棺，每具棺中都躺着个“雪千寻“！她们双手交叠于胸前，眉心皆有一道闭合的血痕。

“惊讶吗？“海巫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混沌灵体是最好的容器材料。雪神宫主虽死，但我们复制了七个。“

林墨剑指对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完成仪式啊。“海巫突然扯开自己的鱼皮斗篷，露出下面的躯体——从腰部开始，他的身体已经与章鱼般的触手融合！“三相魔神允诺我们进化成更高等的存在，就像这样。“

银湖突然沸腾。一个巨大的阴影从湖底升起，那是块被锁链缠绕的混沌碑！碑文比以往任何一块都要密集，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碑顶镶嵌的东西——半截青铜剑，剑格处赫然是只栩栩如生的眼睛！

“认得它吗？“海巫痴迷地抚摸着碑面，“天玄剑的残缺部分。千年前那场大战，剑断碑裂，才有了如今的七块碎片。“

林墨如遭雷击。难怪天玄剑总对混沌碑有反应，它们本就是一体！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海巫突然击掌。七具水晶棺同时开启，“雪千寻“们齐齐坐起，眉心血眼睁开！银湖水化作七道水龙卷，将林墨团团围住。

“你以为我们真需要你自愿？“海巫大笑，“只要天玄剑与混沌碑重逢，钥匙自会归位！“

林墨顿悟中计，但为时已晚。天玄剑被无形力量牵引，径直飞向混沌碑。当剑与碑接触的刹那，整个洞窟地动山摇！他胸前的锁链纹路全部断裂，血眼印记完全睁开，投射出一道红光没入湖心。

湖水分开，露出底部的景象——六具形态各异的骸骨围成圆圈，中央是个小型祭坛。坛上躺着个熟悉的身影：韩小七！少年双目紧闭，胸口插着把骨质匕首，鲜血顺着祭坛纹路流淌，组成个复杂的阵法。

“紫瞳皇族血，最好的仪式引子。“海巫舔着嘴唇，“你以为我们没发现那小子偷偷跟来了？“

林墨目眦欲裂。他想冲过去救人，却被七具“雪千寻“拦住。更糟的是，混沌碑上的青铜剑残片正逐渐与天玄剑融合，每融合一分，他胸前的红光就强盛一分。

湖底祭坛突然亮起刺目血光。韩小七的鲜血蒸腾成雾，在空中凝结成门户形状。透过逐渐成型的门户，隐约可见那个背生六翼的存在正在接近！

“成了！“海巫跪地狂呼，“恭迎圣主降临！“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雷劈开洞窟顶部！玄冥带着苏清雪和叶家子弟从天而降。老人雷劫葫光芒万丈，瞬间击碎三具“雪千寻“傀儡。

“林墨！“苏清雪将一物抛来，“接住！“

那是个冰晶匣子。林墨接住瞬间，匣子融化，露出里面的物件——半块青铜镜，正是归墟之镜的残缺部分！

镜面对准胸前的红光，奇迹发生了。血眼印记投射的光柱被镜面折射，转而照射在混沌碑上。已经融合大半的天玄剑剧烈震颤，竟开始与青铜残片分离！

“不！“海巫扑向祭坛，却被玄冥一道雷光劈中。他的章鱼躯体疯狂抽搐，最终炸成一团黑雾。

失去主持者，仪式立刻失控。门户剧烈晃动，六翼身影发出愤怒的咆哮。韩小七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紫瞳变成了纯粹的金色！

“滚回你的囚牢！“少年声音变成了威严的混响。他胸口的骨匕被无形力量拔出，鲜血逆流回体内。祭坛阵法逆转，门户开始崩塌。

六翼魔神发出不甘的嘶吼，最后时刻，祂的三只金眼同时看向林墨：“我们会再见...容器...“

天崩地裂的巨响中，整个归墟洞窟开始坍塌。林墨抢在混沌碑沉入湖底前夺回天玄剑，抱起虚弱的韩小七与众人汇合。

“走！“玄冥雷劫葫开路，众人沿着新出现的隧道狂奔。身后，海水倒灌，吞噬着一切...

当终于冲出洞口，重见天日时，归墟岛屿正在沉没。巨大的漩涡中，隐约传来七声钟响，仿佛在宣告某种古老的预言。

韩小七在林墨怀中醒来，紫瞳恢复了正常：“师兄...我做了个很长的梦...“少年迷茫地眨着眼，“梦里有人说...中州皇陵地宫最下层...有东西等着我们...“

林墨与玄冥交换了个凝重的眼神。东海之行看似终结，实则引出了更大的谜团——天玄剑与混沌碑的关系、韩小七的真实身份、以及...七声钟响预示着什么？

海风骤起，卷着咸腥的水汽掠过甲板。林墨望向西方，那里是中州的方向，也是下一段征程的起点。胸前的印记虽重新被锁链纹路束缚，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从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