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地盘”,庾澄庆瞬间就感觉,刀口也不疼了,脑子也不疲惫了,精神都十分抖擞起来。
他觉得如果怀里没抱着人的话,大抵是不会有这么好的疗伤效果的。
“兄弟,你还有事吗?”庾澄庆看着站在营帐门口的邵勋道。
邵勋想了想,“队正,我……那个就是……您应该懂得吧。”
虽然君子不夺成人之美,可是……他也住在这座营帐啊!
与他相比,这个水灵灵的异性似乎才是“意外”。
可惜“成人”以后的庾澄庆似乎记忆有了缺失,他仔细想了想,大手抓了抓,
嗯,很嫩,很香,药力很猛。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我不懂。”
此时在不懂事那就真的太不懂事了。
邵勋果断行礼告退。
走之前还十分有眼力见的提醒了一句:“队正莫要牵扯到伤口,以防溃烂。”
庾澄庆很感动,
于是大声的让邵勋赶紧去找一个壮士味充足的营帐休息。
……
这种营帐不难找,他们这一队五十余人都住在一块,隔壁就是一个好去处。
……
对于队头“重伤”回归这件事,大家其实都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他们大部分人都是老兵,
跟着军中有名的硬汉庾时间不短了,他们都盼望着。
可对于队头从敌境带回一个女人这件事,他们却是不得不好奇。
于是,邵勋的出现成功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庾澄庆内心的窗户。
……
“这么说,队头和这个女人是老相好了?”三年老兵胡三听完邵勋的解释满脸狐疑。
“是,怎么你不信?”
“不信,不信。”胡三库库摇头。
邵勋也是摇摇头,又问道,“你们也不信?”
把邵勋围成一圈的老兵们不约而同的一起点头。
有人问,“如果两人是老相好的话,队头怎么敢把她放在朔州?
他就不怕那帮该死的东虏给小娘子玩坏喽?”
“是嘞,说不得还有胡虏夹道而击嘞,哈哈哈。”胡三调侃道。
众人尽皆大笑。
一时间,营中欢快气氛达到鼎盛。
又有人问道,“邵兄弟此次当是又立大功了吧,牛大和王麻子那俩蠢货哪去了,这俩夯货还该着我两月饷钱嘞。”
随着这位大哥一声询问,营帐中本来欢快的气氛骤然一冷。
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有数,
去的时候一起去的,回来的时候少了俩人,
中间还遭遇了齐国兵追击,
那结果……就十分显然易见了。
“唉,这俩蠢蛋,我的钱啊,啊呜呜!”有人痛苦,有人黯然。
还有人……挺高兴。
“这俩腌攒货,平日里没少偷奸耍滑,死的我心甚慰啊!”
“咳咳。”三年老兵胡三及时制止了悲伤与兴奋交相弥漫的氛围。
看着面色波澜不惊的邵勋,挑起一个新的话头,“邵兄弟此次没少杀贼吧!”
他看到了邵勋衣服上残存的早已变黑了的血迹。
邵勋点点头,
然后伸出一个手掌,满是不开心道,“不多,就杀了五个!”
“我嘞个邵兄弟!”
胡三一惊,
“五个还不够多?”
“就说咱们兄弟,这一年多了吧,加一块也没杀到五个啊!”
“就是,就是,邵兄弟莫不是在哄骗我们。”有人大声质疑,
嗯,就是借钱那小子。
邵勋故作高深,只是一声轻哼,随后拿出自己的箭囊,把箭都取出来,铺在众人面前,道,
“好叫尔等看看,这箭头上可有胡虏之血?”
众人连忙围上,随后一顿捶胸顿足,
代表者胡三锤的最响:“吾悔未随队头而出。”
“俺也一样!”借钱那小子更是锤胸捶的邦邦响。
他想着,要是他去了,那等牛大和王麻子被敌人射杀的时候他还能去搜刮一下战利品。
“邵兄弟,这次……应当能出头了吧。”
捶完胸的胡三紧接着道,
邵勋入军一年,一直充当庾澄庆的护卫,按理来说早就不应该是大头兵了。
邵勋点头,“大概率。”
“大概率是多大概率?”
“呃,基本上!”
“基本上是多大基本?”
邵勋看傻子似的看着胡三。
“肯定。”
“哦,那是好事啊,以后还得咱们兄弟通力合作,互相帮衬来。”胡三靠近了邵勋些许。
他是众人当中的唯一一位什长,
准确的说,如果庾澄庆不在的话,他其实才是这个小队的头头。
此刻听闻邵勋将要升职,也是表露出了自己的大度和善意。
要知道他能以一介什长收获大家的敬重,就是因为他和每一个伍长都处的贼拉好。
只是邵勋神秘的笑了笑,“是哩是哩,以后还得靠三哥多帮助,咱们一起出头。”
“嗯,邵兄弟年少有为啊!”胡三很满意邵勋的谦卑。
他看到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因为即将完成从一个大头兵到小头头的转变就眼高于顶,不知所云。
这样的年轻人正是他所需要,所应该结交的。
在他看来,只要他一直保持着在众人心中的威信,那他早晚有一天能成为真正的队副——乃至于队头。
即使跟着硬汉庾一直没法拿到战功。
“好兄弟到时候可直接来我麾下,我去找队头说,应该没问题的。”
胡三又是提了一个建议道。
想要收获小弟敬重,收在手下时常熏陶是最好的方法。
队里目前几个伍长都在他手底下干过,成效很显著。
他觉得邵勋应该是不会拒绝这么好的机会的。
刚当上伍长就有一位威望很高的准队正前辈身前教导,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只是邵勋拒绝了,拒绝的很干脆,
“三哥,虽然我觉得没什么,但……这个要求,庾队头怕是满足不了你了。”
“哦?这是为何?”胡三不解,他自问在硬汉庾澄庆面前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
一个见到敌人就跑的,一个在军里出了名的“硬汉”,平日里根本不会剥了他的面子。
相反很礼遇,在胡三看来。
这就是“有地位”的象征。
只是很快胡三就知道“为什么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