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饭堂。
下午六点半,一个大三的老油条和朋友正在吃着饭,照常的是如同嚼蜡的米饭,僵尸鸡肉加了一个时令的空心菜。这不过是大学生再正常不过的伙食,偶尔会约几个狐朋狗友出去改善一下伙食。
“行梅,吃饱了,等下要去干嘛吗?”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微胖,肤色黝黑普通得再不普通的大学生。
不一会儿,吴行梅也放下了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1906点上,随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浓烟,皱着眉头也放松下来,吴行梅笑了笑,“果然啊,饭后一支烟,赛似活神仙!”
“狗日的行梅,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啊?!”那个黑胖子一口不满的语气说道。
“还能干嘛,去台球厅值班啊!”吴行梅说着说着又吐出一口烟,就是对着坐他旁边黑胖子喷的。
“整天就值班值班,那台球厅一个小时才10块钱,还要硬控五个小时到12点下班,还不如去打麻将呢。”黑胖子说话的脸由不满变成傻笑。这时对面的两个精瘦的朋友把目光从手机移到了吴行梅二人脸上,附和了一句:“对啊,还不如去打麻将。”
“不值班,哪有那么多钱输给你们啊?天天就想着我口袋里的钱,那可是老婆本。”吴行梅不好气地边说边把烟头往餐盘上撵。随后又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真打?”
那两个狐朋狗友也笑了,“打啊,必须打,昨天你一输三,今天让你复仇!”
“狗几把的,你们就笑吧,今天我要一穿三,让你们欲哭无泪。”吴行梅站起来往餐具回收处走去。黑胖子三个也跟着过去了。
走出了饭堂,夏日天空依旧明亮无云,油柏路两旁的树被风吹得窸窣作响,校园的喇叭放着音乐。
“我发个信息叫别人帮我值一下班。”吴行梅背着他们说道。他们就站在饭堂门口的洗手池旁边,等黑胖子小解,就出发。
四人晃晃悠悠来到麻将馆门口,一路上三个狐朋狗友说的多,吴行梅基本不回应,昨天一输三太憋屈了,正在脑子想着天胡,十三幺大牌干爆他们……
四个小时后……吴行梅喜笑颜开地从麻将馆走出来,那两个精瘦的输了十几块钱,不痛不痒,有说有笑的。“还真给吴行梅这雕毛一穿三啊。”
只有黑胖子脸黑的一批,即使在微微的月光下,也能看到吴行梅满面春风的样子,黑胖子满脸不开心地说:“我的钱先放你那里,下次我再拿回来。”
“666啊。”吴行梅很是兴奋。
一行人在朦胧的月光下慢悠悠的往学校门口走去,吴行梅走到一半,感觉现在肯定睡不着,心里暗暗决定下,“你们先回宿舍吧,我去潇洒潇洒。”
“吴少爷又去哪里潇洒啊?”说话的是精瘦的大学生。
“酒吧喝酒去,走不走?”吴行梅一身亢奋的说道。
“不去了不去了,又输钱又累,回去睡觉了。”黑胖子眼皮下垂满脸不悦的回答。
“毕业照留给吴少爷享用了,我们回去睡大觉了。”其中一个精瘦的说着。
“摸波的时候记得想起我们,拍个照给我意淫一下。”另一个精瘦男子说道。
“得,我自己去,会的会的。”正说着,吴行梅就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然后点上一支烟,慢悠悠的骑往酒吧。
“该省省,该花花,骑着共享去酒吧,钱就应该花在刀刃上。”吴行梅正想着。十几分钟后,吴行梅到了酒吧。因为自己一个人来的后入了一个女孩较多的包间。
又是两个小时……吴行梅脸上有些许红晕,有点小醉。“狗几把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老是输,差点把我喝没了。”吴行梅暗暗咒骂着。满肚子的酒水,想着刚刚很倒霉,心情很是压抑,甚至还有一种不知所措的空虚感。然后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依旧是来根小烟儿,哼着小曲,往学校方向骑去。
“呼。”
吴行梅重重地呼出了最后一口浓烟,等着红绿灯。然后轻轻一弹,未熄灭的烟头在夜色中滑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接着共享电动车毫不留情的碾压过去。
在一个转弯的路口,吴行梅抄了一条近道,突然,从侧面照射进一阵耀眼的白光,“轰隆”一声重响,吴行梅感觉无比剧痛,然后天旋地转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二狗,醒醒,快醒醒啊!”吴行梅意识模糊,我,死了么……
吴行梅认为,自己应该已经死了。实际上他真的是死了。
然而,湿润,温热,久违的暖意,在自己的身上慢慢地游走。
一开始,这种感觉仅仅是淡淡的、轻微的,很难以捕捉,但渐渐的,感官上的刺激,开始越来越清晰。
这是,死去的感觉么?
似乎,也不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甚至,还有一点舒服。神经的输入,像是一条干涸的水渠被重新引入了活水,从滋润龟裂的土地再到润湿最后再到蓄水,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难道是拼好饭吃中毒了?这只不过是我死之前最后的幻觉?突然,吴行梅感觉头痛欲裂,脑袋像是被锤子砸下去一样,要炸开似的。
这是一个烽火连天,白骨露野的乱世,只要手里有兵权都想逐鹿中原,一统天下。这个前身家里穷得叮当响,排行老二,家里六个兄弟,因为前身爹娘大字不识一个,所以直接叫二狗,命贱好养活,不过刚好的也是姓吴。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被抓来服徭役,前身大哥早些年服兵役不知所踪,老三老四夭折,老五老六在这个饿殍遍野的乱世,已经被易子而食了。昨夜很冷,导致前身被冻死,自己魂穿到这里。记忆在快速的融合。
吴行梅恍然睁眼,看到的不再是那熟悉的现代化建筑,也不是自己的校园,而是白雪皑皑的大地,身边是和自己一样被抓来服兵役的同乡,身着破烂不堪的麻衣兵装。天寒地冻的,能撑下来的已是不易。
叫醒吴行梅的同乡叫何石头,服役半年他和吴二狗互帮互助才活到现在,可以称得上过命兄弟,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石头,半夜三更的,你这是要闹哪样啊?”吴行梅睡眼惺忪地嘟囔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疑惑。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努力让自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心里暗暗嘀咕着这个时候被吵醒肯定没啥好事。
“我刚刚起去小解,回来时躺下时,摸了一下你,你身体凉透了,试一下你的鼻息,以为你死了。”石头尴尬地说道。
“快睡快睡,明天要去城门外报到呢。”石头嘟囔着,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困倦。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蜷缩起身体,仿佛这样能够让他在寒冷的夜晚里多一些温暖。
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床铺,双腿微微弯曲,双手则抱在胸前,像是在给自己一个拥抱。这样的姿势让他看起来有些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孤独而无助。然而,尽管环境有些恶劣,石头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不满或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