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赚钱

出了酒楼，范霖也不敢耽搁，脚步匆匆地融入街道上的人流中。

七月的临江城闷热难耐，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但他顾不上擦拭。

方才在酒楼二楼的时候，他就发现邻桌那不怀好意的目光。

范霖暗自道：“三十六计走为上。”

对方三人，而且一看就都是练家子，他可不认为自己一个人能打过他们三个。

在范霖刚走出没多久，方才那个与他争吵的男子也紧随出门，随后一眼就看到范霖穿梭在人群里的身影。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右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二话不说直接跟了上去。

但他没想到范霖像条泥鳅似的灵活，一直往人多的地方钻。

先是挤进卖糖人的摊子前，借着讨价还价的老妇人遮挡身形；又突然拐进绸缎庄，从后门溜出；最后竟钻进了一条满是乞丐的巷子。那些蓬头垢面的乞丐见有人闯入，立刻围上来讨钱，正好成了范霖最好的掩护。

“让开！“

男子暴躁地推开挡路的乞丐，却见范霖的身影在前方一闪而过。

他加快脚步追去，却发现这是个三岔路口，每条路上都有相似的身影。男子气得跺脚，这几个眨眼功夫，人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见鬼！“

男子啐了一口，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是经过几次恳求他的大哥，才得到同意出来追范霖的。

临行前大哥再三叮嘱不可误了刘三爷的大事，现在倒好，连个毛头小子都追不上。

“跑这么快，别让老子再见到你，否则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男子对着空气放了句狠话，悻悻地转身往酒楼方向回去。他得赶在大哥发火前回去复命，至于那个滑溜的小子...男子阴狠地想，等办完正事，一定要让李显帮忙找到他出一口恶气。

待男子走后约莫半柱香时间，范霖才从一个堆满杂物的街角缓缓走出。他先是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方才他其实一直躲在巷口的破箩筐下，那男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全被他看在眼里。

“越州城啊...“

范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在云来酒楼这么贵的地方吃饭，想必带了不少钱吧。“

他记得那三人桌上摆的都是酒楼最贵的招牌菜，一壶酒就要五两银子。想到这里，范霖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转身钻进一家不起眼的药铺，出来时怀里多了个小纸包。

临江城三十多里外，烈日当空。官道旁一间简陋的茶馆里，三个风尘仆仆的汉子正围坐在一张掉漆的木桌旁。

“老三，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啊？“

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给身旁的壮汉倒了碗粗茶。

这汉子满脸横肉，正是方才追丢范霖的那位。

“大哥，我们'青州三虎'自从闯荡江湖以来，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老三猛地灌了口茶，茶碗重重砸在桌上。

被称作大哥的男子叹了口气，眼角细密的皱纹显得更深了：“云来酒楼背后是御剑峰，在那闹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后果。“

“我知道！“

老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所以才忍着没当场宰了那小子。大哥二哥，我就不信你们一点也不生气！“

坐在对面的老二是个精瘦的汉子，一直没说话，此时才慢悠悠开口：“我和大哥自然也生气，所以后来才让你去追他。“

他眯起眼睛，“但我们也没想到，堂堂'青州三虎'的老三，居然追不上一个毛头小子。“

老三的脸顿时涨得通红：“那小子比泥鳅还滑溜！专往人多的地方钻，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要不是怕误了刘三爷的事，我今天非把临江城翻个底朝天不可！“

“行了。“

大哥摆摆手，“等完成了刘三爷的吩咐，我们再陪你回趟临江城。找一下李显帮忙，还怕找不到这小子吗？“

他端起茶碗，“这么热的天，先喝口茶，继续赶路吧。“

老三听到大哥发话，又想到李显在临江城的势力，找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这才怒气稍敛，愤愤地灌了一大口茶。

茶馆角落里，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人嘴角微微上扬。他面前的茶一口没动，只是看似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几枚铜钱。

没一会的功夫，三人喝完茶起身，继续赶路。但没走出两三里，老三突然晃了晃脑袋：“奇怪，怎么有点头晕...“

“老三？“

大哥转头，却见老三已经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他立刻警觉，却发现自己也开始四肢发软。老二反应最快，立即盘腿坐下运功逼毒。

“怎么会...“

大哥强撑着拔出佩刀，却发现连举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方才的茶馆！“

老二额头渗出冷汗，“茶水被人下毒了！“

老大面色骤变：“到底是什么人？“

他环顾四周，荒郊野岭的官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蝉鸣声刺耳地响着。

“老大，现在怎么办？“

老二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他感到自己的视线正在慢慢模糊。

老大的脸色铁青：“大意了...“

话音未落，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栽倒在地。老二勉强多撑了几个呼吸，最终也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官道旁的灌木丛中，一道人影慢悠悠地走出。

范霖摘下斗笠，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第一次用蒙汗药，特地多买了点，就不信你们不晕。“

原来范霖在临江城甩开老三之后，就向路人详细打听了前往越州城的路线。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特意找了间不起眼的药铺，花一两银子买了上等的蒙汗药。

买完药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往越州城，一路上他都在物色合适的下手地点。

直到看见这家孤零零立在官道旁的茶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距离临江城正好三十里。赶路的人到了这里必定又累又渴，加上这炎炎烈日...

“可前往别让我赔本啊。”

毕竟为了迷倒他们三人，自己可是下了血本的，这要是收不回来，得哭死。

范霖蹲下身，先是用脚尖踢了踢老三的胳膊，见对方毫无反应，这才放心地开始搜刮。他从老大怀中摸出一个鼓鼓的锦囊，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张银票和几锭雪花银；老二的靴筒里藏着个小巧的暗器匣，里面还有十几枚淬毒的银针；老三的腰带内侧缝着个暗袋，倒出来是几颗价值不菲的珍珠。

“啧啧，果然是有钱的主儿。“

范霖清点着战利品，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光是银票就有两百两，加上散碎银两和珍珠，少说值三百两。难怪敢在云来酒楼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