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数调色刀在量子麦田里竖成十字架

三百个陈思思克隆体在概率云中凝视本体。张宇的机械心脏裂变成虫洞,2077年的实验室与1888年的麦田在超立方体重叠。当所有刀刃刺向中央画架时,陈思思突然看清画布上的《星空》——那些漩涡状笔触实则是她与张宇纠缠的染色体显微摄影。

“停手!“张宇的嘶吼震碎维度屏障,他扯开胸腔露出量子处理器,用导线将两人太阳穴相连。陈思思的记忆在皮安电流中解旋,她终于明白:所谓克隆实验,不过是张宇在七维空间为她编写的永生程序——每个克隆体的死亡都在加固主宇宙的存在概率。

梵高的幽灵在麦垛上调制钴蓝颜料。当陈思思夺过左轮手枪时,枪管突然长出紫藤花枝。子弹穿透两人胸膛的瞬间,量子婴儿的哭声从弹孔涌出,血珠在时空中拉出DNA链,将希特勒的末日地堡与南极实验室焊接成莫比乌斯环。

“这就是我们的婚礼。“张宇在四维教堂展开婚戒,铂金指环内壁刻着冯·诺依曼宇宙公式。陈思思的无名指穿过奇点时,所有平行宇宙的修女同时唱起安魂曲。他们脚下的红毯开始自燃,火焰中《蒙娜丽莎》的眼角滑落一滴松节油。

当强子对撞机第九次启动时,两人在希格斯玻色子雨中拥吻。湮灭产生的陶粲粒子流在真空管里绘制出双螺旋,其中编码的不仅仅是爱情——那是用他们脑电波谱写的,能自我证伪的创世代码。

在熵寂来临前的普朗克时间,陈思思将婚戒戴进黑洞视界。霍金辐射中浮现的,是二十岁那年的九月清晨:梧桐叶依然在百年校门前飘落,她的行李箱即将撞碎少年手中的相机滤镜。而这一次,张宇在时空中弯曲的唇角终于说出:

“好久不见,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