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定不会亏待将军

房门一开,秦云璋一脸孤冷,就这样矗立在门外,不用想都知道他意欲何为。

宋时薇眉头微微抬起,倒是多了点新鲜,上一世秦云璋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无论怎样都不会碰她一分一毫,要么就是注重长公主名节,要么就是还未到时候。

可背后不知的,却是他秦云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和顾冉冉热火朝天无数次,哪有那么多的推辞。

如今他能够放下身段和面子,穿着浴袍赤裸裸的站在她房门外自荐枕席能不新鲜吗?

宋时薇嘴角轻轻勾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无情的冷冽,她从床榻上坐起,随后坐在茶几旁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你来干什么,夜黑风高,每到夜晚你从不踏入夜亭居。”

秦云璋姿势有些难堪,他自诩自己清冷公子,最是正经,从来都看不起她这般放荡不羁,他觉得女子就应该有女子的模样,就应该琴棋书画,刺绣插花。

总是对她骑马射箭比武嗤之以鼻,甚至心生厌恶。

可如今他却也如同那红花楼中的男郎一般,穿着暴露,欲行苟且。

秦云璋咬了咬牙,从外跨步走了进来,“宋时薇,我知道你还在闹情绪,从前是我冷落了你,并不知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你喜欢吃荔枝,从今天开始,我便亲自为你剥,你喜欢骑马射箭,我便亲自陪同,我只求我们能够回到最初。”

“我们相识多年,我的品性你难道还不清楚,那裴景轩与你并未相识多久,便没有半分廉耻跑到你房中欲行苟且。”

“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花心思,如若你真的寂寞难耐,为何不来寻我!”

“你不来,又怎知我会拒绝。”

秦云璋一番话把宋时薇说笑了,她饶有兴致的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

他在此时就像是一盘下酒菜,没有好酒还真是可惜了。

而两人交谈之际,房门敞开,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隔壁屋檐之上正坐着一个人对月畅饮。

一举一动全然都掌握在裴景轩眼中。

他将酒壶高高抬起,夜色微凉,那酒却显得有几分燥热,让人尝起味来倒别有一番风味。

……

见宋时薇只是轻笑他,并未开口邀请他半句,哪怕就连将他留在房里的意思都没有,他有些恼羞成怒。

迫切道:“宋时薇,你什么意思,难道真要和我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说断就断?你从前不是最想同我一同入睡,你想要的,我今天都成全你。”

宋时薇噗嗤一声笑出了口,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体统,“秦云璋你怕是还没搞清楚,从来都是我挑别人,而不是别人挑我。”

“就你这小身板,要什么没什么,你凭什么觉得现在的你我还能高看一眼。”

“你!”

“宋时薇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消气。”

“要你跪下,真心同我认错,并且祈求我疼惜你。”

宋时薇勾唇,察觉到对方面容渐渐变得扭曲,如若换做平时,秦云璋的手恐怕就已经深深的掐住她的脖子。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也不再是上一世,那拥有滔天权势,却被小人蒙骗愚蠢至极的宋时薇。

秦云璋目光猩红,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你开什么玩笑,你让我跪下来求你?”

“不愿意,不愿意就滚,什么时候想离开公主府,请便!”

宋时薇的话就像是一泼冷水,秦云璋后槽牙都快咬烂,却没见她改变半点心意。

他拳头紧紧捏着,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

宋时薇轻蔑一笑,她最是知道如何羞辱一个自诩清高的人,秦云璋这般高傲的人,要克服心里的那道防线,向她低头,恐怕要做不小的心理斗争。

宋时薇将茶杯倒扣在桌上,正准备起身回床,只听秦云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随后如同一个戏子一样微微咬唇抬头,“公主,我知错了。”

“求……求你怜惜我。”

宋时薇这才停顿脚步,满意回头,比起他们上一世对自己做的,只不过是羞辱他这又算得了什么。

秦云璋,顾冉冉,这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你们可要挺住了。

她走上前去,单手捏起秦云璋的脸,修长的指甲划过他娇养的顶好的脸。

“这才对嘛,秦云璋你要知道,你无名无份,无权无势,如果不是仰仗我,你在京城什么都不是。”

“该你讨好我,而不是我讨好你,从今天开始,你要熟记你的身份,别逾越了。”

“这个公主府才有你的位置,明白了吗?”

秦云璋自是明白,羞愧的点点头,“那今晚……”

“我来了葵水,今日不宜,日子还长,你又何愁没有机会。”

秦云璋被拒之门外,脸色更加难看,他如今都做到如此地步,宋时薇连将他留在房中都不肯,她半点头都不想低,哪里还像当初那个听话只会一味顺从他的蠢笨公主。

秦云璋转头离去,气得连房门都未帮她合上。

宋时薇走到门前,目光微微上挑朝着对面楼瓦上看去,恰巧与裴景轩那双冷冽的眸对上。

他身后的月亮圆圆躺着挂在天边,衬得他的身形就更加轮廓。

裴景轩将酒一饮而尽,随后纵身一跃,从屋檐上跳下,来到她身旁。

“裴将军好大的胆子,长公主府有夜兵巡逻,你倒是毫不畏惧,将我这当成了你喝酒做欢之地。”

“臣不敢,只不过今天月色尚圆,臣有预感,觉得公主定会召见我。”

好一个不知廉耻。

“原来裴将军也并不如外头所说的那般正义盎然,脸皮生的这般厚。”

裴景轩:“外头凉,臣又喝了酒,公主不请我进去坐坐?”

此话一出,只见宋时薇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将军在外征战沙场多时,这点寒凉怕是不及边疆夜晚的万分之一。”

“如若将军冷,我叫青鸢明日给将军送上几层蚕丝棉被,并不会亏待了将军。”

此后房门内再也听不见半句声响,裴景轩嘴角轻轻勾了勾,拿着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