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背背背，背起了黑锅

仕兰中学的大课间，是正儿八经不出操的大课间。

即使现在乌云压顶，但只要雨不下下来，仕兰广阔的草坪上就一定会有三三两两的正值青春的学生聚集在这里。

少女们裙摆摇曳，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白皙的手臂划出一道道轻盈的弧线，轻笑声起宛如随微风摇摆的风铃，在校园回旋。

但这些轻盈欢快的声音，却如一根根细针扎入楚子航的神经里。

路明非封住了他一部分人性血脉，现在他示人的的冷漠面瘫，不过是一层薄薄的蜡封。

内心里被唤醒的猛兽将他此刻沸腾的身体作为磨刀石，锋锐的利爪一点点的剐蹭着神经，刺啦作响，令人心神俱疲。

他双目低垂，默然站立，扶立桌面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双臂发颤。

直到一整桶冰水从头顶泼下——

“哈——”，楚子航猛然吐出一口凉气，双眼中世界重新聚焦，气息稍稍平稳。

“片刻清明！”他语气复杂，缓缓开口：“师弟当时......怎么挺过来的？”

“我倒是没你这么折磨。”路明非拿起另一个冰桶向楚子航示意。

抹了一把脸，楚子航摇摇头。

“我那是好几年的积累一次性爆发出来，属于短痛，师兄你这个是长痛，性质不一样的。”

两人此时所在的地方是仕兰中学后门的旧墙边。

一整面年久失修、被爬山虎吞没的墙壁背后是一块隐秘的空地。

虽然按仕兰的财力，分分钟就能将其修缮的焕然一新，但不知道是哪届文艺青年把这地方写进了诗集里。

再后慕名而来的胆大情侣频频来此探讨人生，硬是让这小块地方成了仕兰的“精神净土”。

在学生们强烈的“保护文化遗产”的呼声下，学校只得在加固了这面墙，清理干净瓦砾垃圾后不了了之。

经此一役，此地当仁不让为仕兰第一清幽，白天基本没人来，也成了楚子航释放压力的绝佳去处。

楚子航喘着粗气，跌坐在石墩子上，缓缓摘下美瞳。

那双黄金的竖瞳毫无遮拦的暴露在空气里。

即使当值白昼，光线充足，楚子航双目眨眼间仍有金芒闪出——犹如深夜森林中虎王扫视猎物的目光，是残酷、致命、毫无怜悯。

“师兄，你现在这眼睛怪吓人的。”

哪怕是路明非，被这双杀戮之瞳注视也止不住寒毛竖立。

远处，一队悄悄探头的情侣被楚子航无形的气场震慑的拔腿就跑。

路明非无奈的叹气：“前几天是我和苏晓樯，这下好了，现在要开始传我和你了，师兄。”

“你和苏晓樯怎么了？”

“不是吧师兄！”路明非夸张的大喊：“你都这样了，还关心这呢？你除了战斗只对八卦感兴趣了是吧？”

明白师弟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楚子航跟着话题说：“你最近注意到教导主任没？”

“他以前都是用左手提着公文包，右手打电话。”楚子航顿了顿：“现在变了，右手提包，左手垂落，一点动作没有，僵硬的很不自然。”

“没注意。”

“我只知道薯片那里有他的资料，卡塞尔的执行人之一，来这儿最大的目的就是监视我的成长。”

路明非翻出聊天记录，将手机递给楚子航。

“不过最近这家伙好像是在追查什么，我怀疑他的左手是在这个过程里受伤了。”

B级......

卡塞尔隶属秘党，而秘党是一个混血种组成的势力，能让他们关心的从来只有代表力量的纯龙类。

楚子航看着资料，悄然一个想法浮现：“明非，你说主任是不是也在调查那个尼伯龙根？”

“有点可能。”

“B级诶，再多来几个就算是我也能拿下了。”路明非思索一下：“除了你老爸，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值得的。”

楚子航突然站立起来，路明非一惊。

“师兄，要不咱俩再逃一节课吧，现在你教室必定都是青春的荷尔蒙，我怕你顶不住啊！”

“越是强烈的刺激，越是能磨砺我的内心。”楚子航突然语气平平的：“师弟，我需要变强。”

“好吧师兄，你是猛男你说了算。”路明非无奈的举手，“有情况通知我，我还能给你来个冰桶。”

两人分道扬镳——

路明非返回教室，同桌给了他一个暗红色长发的后脑勺。

“苏晓樯同学，我回来了，平安无事。”路明非试图用笑容挽救局势。

“哦？”苏晓樯转过身子，嘴角挂着危险的弧度，“还知道回来啊？路·强行失联·明非同学”

“这不是师兄有事，不让人跟着嘛——”

“你知不知道，我帮你应付班主任的时候，用的理由是你肚子疼去医务室了。”苏晓樯咬牙切齿，“结果你干了什么？和楚师兄在学校后门那块地方待了一整节课！出来的时候楚子航还是上半身湿透了！你猜全班现在在传什么？”

“......说我和楚子航的禁忌之恋？”

路明非说的十分小心：“这不也是挺好的吗？咱们俩最近这流言也不少啊，正好对冲了......”

苏晓樯深吸一口气，一手捂住胸口，半天才吐出一句：“你是怎么一脸正经地把‘禁忌之恋’四个字说出来的？”

“这不挺有文学感的吗......”路明非试图缓解气氛。

“可是现在不是对冲了，是我、你、楚子航三人的三角禁忌了！”苏晓樯压着嗓子怒吼出来，“我可真是感谢你为仕兰的舆论提供这么丰富的素材啊！”

路明非一脸讨好让苏晓樯满肚子气无处可发，“我不是说让你随时给我汇报吗？你现在告诉我，你和楚子航到底在干什么！？”

姐们，这你让我怎么说？

楚子航因为需要力量放出了身体里的猛兽，我现在是在帮他压制那沸腾起来的身体？

“他心态出问题了。”路明非一本正经，“他爸让我教他剑术其实也是想让我帮他调整心态，今天他又胡思乱想了，我就给了他一桶冷水，让他冷静一下。”

另一边教室，楚子航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