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跌跌撞撞冲出祖宅,月光下的古井正泛着诡异的绿光。莫言反手抽出土匪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起青芒,这是他祖传的陨铁刀,能斩断千年蛛网。
“井里有东西!“苏雨突然指着井口惊叫。只见缠满水藻的辘轳正在自行转动,腐朽的绳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张墨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记载——西周贵族下葬时会用“悬魂梯“,但眼前这诡谲景象远超常理。
秦月突然抓住张墨手腕:“你听!“阴风裹挟着呜咽声从井底升起,像是无数人在重复念诵:“九门开,天门现...“声音忽近忽远,听得人头皮发麻。
莫言突然将三人扑倒在地。一根青铜锁链破土而出,带着腐臭的血腥气擦着苏雨耳畔掠过,深深钉入身后老槐树。树皮绽裂处渗出粘稠黑血,枝桠间赫然垂下半截人皮面具!
“退后!“莫言扯下腰间火折子点燃,幽蓝火苗腾起的瞬间,众人看到井口蜷缩着个佝偻身影。那是个穿清代官服的老者,整张脸皮被剥去,露出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窝里飘出两点磷火。
张墨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警告:“活人殉葬处,必有尸仙镇守。“他强压下胃部翻涌,摸出三枚五帝钱掷向井口。铜钱落地竟化作三只燃烧的血蝶,将那具尸体团团围住。
“是尸煞!“苏雨突然扯下颈间银铃铛猛摇,清越铃声中夹杂着金铁交鸣之声。那具“尸体“突然暴起,十指生长的骨刺竟比钢刀还利,抓向最近的秦月。莫言的土匪刀横空劈砍,刀刃与骨刺相击竟迸出火星!
秦月趁机咬破指尖,在石壁上疾书符咒。当最后一个“镇“字落成时,井口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张墨借着火光看清了井壁上的刻痕——那是幅九宫八卦图,乾位赫然插着半截断剑,剑柄纹样与他怀中钥匙完美契合!
“要取断剑,必破此局。“张墨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钥匙在掌心烙出灼痕。莫言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蜈蚣疤:“当年我爷爷带我下墓时,见过类似的机关。这是九宫锁,要按北斗七星顺序触发!“
话音未落,井中突然喷出浓雾状的靛青色液体。苏雨的银铃铛发出刺耳鸣响,她突然踉跄跪地,指缝间渗出黑血:“别碰...雾里有蛊...“
莫言眼疾手快扯下腰间葫芦,将烈酒泼向苏雨周身。酒液触及青雾的刹那爆出火光,竟映出无数扭动的蛊虫残肢。秦月突然将艾草灰撒向井口,烟雾升腾间隐约可见井壁暗格里嵌着的青铜匣。
“乾坤借法!“张墨咬破舌尖将血沫抹在钥匙上。钥匙突然悬浮半空,投射出的光斑在八卦图上游走。当光点停在震位的瞬间,整座青龙镇突然地动山摇,祖宅房梁簌簌落下腐朽的木屑。
莫言的土匪刀插进井壁裂缝,借力荡向悬空的青铜匣。就在指尖触及匣盖的刹那,匣身突然伸出九条青铜蛇,蛇信喷出腥臭的紫烟!苏雨强忍眩晕甩出银铃,铃舌撞击蛇身的脆响惊醒了沉睡的机关。
青铜蛇应声断裂,露出内里暗红的丝绒衬垫。匣中静静躺着半块羊脂玉璧,缺口处形状与张墨怀中的钥匙完美吻合。更令人震惊的是,玉璧表面用朱砂绘制着星图,二十八宿中“鬼宿“正对应青龙镇方位。
“原来如此!“秦月突然抚掌大笑,“西周诸侯墓根本不是终点,真正的青铜门在星图中!“她颤抖着指向玉璧边缘的铭文,那些蝌蚪状的文字在月光下竟如活物般蠕动,最终拼成八个血字:“九门重聚,幽冥永开“。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祖宅地基塌陷处露出向下的阶梯。莫言用刀背敲击石阶,回声竟带着金属共鸣。张墨突然将玉璧按在钥匙凹槽,青光照亮阶梯尽头的壁画——九扇巨型青铜门悬浮在云海中,每扇门上都钉着具龙骨棺椁!
“是九星连珠阵!“秦月的声音发颤。壁画中九具棺椁的方位,竟与四人出生时的星象完全重合。苏雨突然呕出大口黑血,她颈间的银铃铛内侧浮现出“癸亥“字样——正是张墨父亲失踪那天的干支。
莫言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蜈蚣疤:“当年我爷爷说过,开青铜门要付九命祭。我们中...“话未说完,壁画中突然伸出布满青苔的青铜手指,指节上的金环叮当作响,竟与莫言胸口的伤疤形状完全吻合!
张墨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危“字。玉璧上的星图骤然亮起,鬼宿方位的星光汇聚成锁链,将四人手腕死死缠住。壁画中的九具棺椁同时炸开,漫天青铜碎片中升起个戴黄金面具的身影。
“终于凑齐了。“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黄金面具下的独眼泛着绿光,“张氏后人,你父亲偷走的不过是钥匙胚子。真正的青铜门钥匙...“他抬手虚握,莫言胸口的蜈蚣疤突然蠕动起来,皮肉下凸起蚯蚓状的凸起!
苏雨的银铃铛突然迸发青光,铃舌撞碎了黄金面具。面具下露出张墨父亲的脸——那张本该死去二十年的面孔,此刻正被青铜鳞片覆盖,眼眶里游动着两尾血色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