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刷盘抵债，向现实低头

“不就是一顿饭嘛？你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加倍给你。”林小雨说道。

她现在心中想的是，只要自己随便调制一种香，就可以卖出不菲的价格，她堂堂仙子转世，怎么可能会赖这些凡人的账。

从这女子点菜的神情，对方应该是有些身份的，所以王经理并没有把事情做绝。

他说道：“这位小姐，我恐怕给不了你三天的时间，请你现在付账，如果实在不方便，可以拿一些抵押物，或者可以打电话请朋友来结账。“他边说边从西装内袋掏出一部手机，轻轻放在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上。

王经理这番话虽然表面客气，但眉宇间已经隐隐透出几分不耐，他觉得这女子根本没钱付账。

林小雨却浑然不觉，依旧端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三天时间而已，到时候我连本带利一并给你就是......“她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全然忘了，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那个众星捧月的董家大小姐董悦雅了。

现在的她，不过是穿着古怪、来历不明的普通女子，说出的承诺没有丝毫分量。

就在气氛越发紧张之际，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款款走来。她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肩上随意搭着件羊绒披肩，举手投足间尽显名媛风范。

“王轩，怎么回事？这么磨蹭。“女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傲慢。

林小雨抬眸望去，看清了来人面容。

这不是那个整天跟在自己身后，想方设法巴结董家的陈芳冉吗？

当初自己还是董悦雅时，她可是没少献殷勤，一口一个“悦雅姐“叫得十分亲切。

王经理立刻换上恭敬的神色，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陈芳冉随意地扫了一眼远处的林小雨，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微微抬起下巴，用审视的眼神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呵，吃白食的啊？“陈芳冉红唇微勾，“王轩，打电话让她家里人来领人。“

随后优雅地抚了抚披肩，继续道：“要是付不起钱的话...“故意拖长了音调，“就让她去后厨刷一年的盘子抵债。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你这个经理是怎么当的？“

林小雨有些意外，曾几何时，眼前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如今竟敢这般放肆？

“陈芳冉，“林小雨一字一顿地唤道，“你说什么？让我去刷一年的盘子？”

陈芳冉明显一怔，她再次仔细端详眼前这个陌生女子，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对方不仅知道自己的名字，连说话时那微微上扬的尾音都带着莫名的熟悉感。

“你...“陈芳冉强压下心头异样，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傲神态，“一个吃白食的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真是晦气。“

她嫌恶地皱了皱眉，转身对王经理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叫保安把人带下去。”

眼看两名膀大腰圆的保安就要上前，林小雨猛地攥紧了衣袖下的拳头。她深吸一口气，“陈芳冉，给我三天时间。“

“就三天。“

三天的时间，足够让她赚到这点钱了，她调制的香，绝对可以卖出天价。

然而对于林小雨的话，陈芳冉并没有理会她，像是驱赶苍蝇般随意挥了挥手：“带走。“

林小雨被两名保安粗暴地架起，素白的衣衫在地上拖拽出一道狼狈的痕迹。她挣扎时，发髻散落几缕青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

餐厅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踉跄的身影，与那个高高在上的董家大小姐判若两人。

身后传来陈芳冉训斥王经理的声音：“王轩，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咄咄逼人的节奏，“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餐厅里放，点个菜就把你唬住了？“

“对不起，大小姐。”

……

林小雨被粗暴地推进后厨，潮湿闷热的空气夹杂着油烟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

油腻的地面黏腻不堪，她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衣衫早已沾染上斑驳的污渍。

“两万块，刷一年碗抵债。“领头的保安冷冷丢下一句，转身离开，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将她彻底隔绝在这个狭小肮脏的空间里。

林小雨怔怔地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颤。

“看什么看？赶紧干活！“一个膀大腰圆的厨娘叉腰站在她面前，满脸不耐，“刷不完这些盘子，今晚别想吃饭！“

林小雨缓缓抬头，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脏碗碟，耳边传来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看着挺清纯的姑娘，怎么干出这种事？“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装可怜骗吃骗喝。“

“现在的年轻人啊，有手有脚的，偏要做这种事......“

那些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剐在她身上。

她咬紧下唇，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屈辱感。

曾几何时，她是高高在上的仙子，是董家最受宠的大小姐，可如今，没有身份、没有灵力，她都解决不自己的温饱问题。

此时林小雨的心态，终于有些转变了。

她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将手伸进浑浊的洗碗水里。

指尖触碰到油腻的碗碟时，她浑身一僵，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可她知道，现在的她别无选择。

“哗啦——“她机械地刷洗着，水花溅湿了她的衣襟，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从云端跌落凡尘的痛，不是失去法力，而是失去所有骄傲的资本后，被迫向现实低头。

她只能咬牙坚持。

“这或许就是陛下对我的惩处吧。”林小雨自语道。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凡界的苦难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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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处理完董悦雅之事后，并未立即返回天宫。

他负手立于云端，目光穿透九霄，望向凡界深处另一颗蔚蓝的星辰。

那里还未被工业的喧嚣所染指，仍停留在金戈铁马的封建王朝时代。

随后他已化作一道流光，前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