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夜宴。
月光在琉璃盏中碎成粼粼银片，苏谲支着下颌斜倚在龙纹软榻上，一双桃花眼半眯着看向大殿中央旋转起舞的曼妙身影。
那女子身着金纱舞衣，眼角处有一颗略显妖异的玄色泪痣，朱唇晶莹如血色玛瑙，一双眼睛透着摄人心魄的妩媚风情，偏生眸中的情绪却冷淡如冰。
她赤足轻点在织金毯上，每一下都像是踏在人心尖最痒处。
鼓点渐变，她旋身时腰间的轻纱如薄雾般掠过他的眼，玉颈随着后仰的腰肢弯成新月，舞衣顺着肩头滑落半寸，露出雪白的肌肤。
如此尤物。苏谲眯了眯眼。
身旁的宫女斟了一杯酒，跪地奉上，发钗上摇曳的流苏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的眉间闪过一丝冷色，手指沿着宫女的手背一寸寸轻碾而上接过琉璃盏，隐藏在扳指中的利刃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衣袖猛然挥起，宫女的脸上多了一记巴掌印，颤抖的身躯被甩到一旁。
他淡淡地抿了口酒，眼神始终未从殿中那女子的身上移开过。
乐声乍变，他的喉结滚动，仰头将酒饮尽，倏地将手中的琉璃盏向她脚边掷去。
炫目的碎片在地上炸开，云栀避之不及，吃痛轻叫，跌坐在地上。
琉璃碎片没入足心，鲜红的血晕在织金毯的梅花图案上，比红丝线更艳了几分。
乐声乍停，众人跪地颤抖不语。
“奴婢有罪。”
云栀顾不得疼痛，伏地喘息着。
玉阶上响起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她的面前停下，一片阴影将她纤弱的身躯笼罩住。
忽而，她的身子一轻，抬眸却见自己被他抱起来，走回了软榻。
他的指尖在她的脸颊上流转，顺着她的玉颈一路滑向腰间，略作停留后，继续沿着细腿而下，捧起了她受伤的脚。
“疼？”
“嗯……”
云栀咬唇，声音轻颤。
他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惶恐的神色，手指在她足心的伤处周围画着圈，当抚过那块琉璃碎片时稍顿，复而用指腹将碎片压深了几分。
“啊——”
云栀疼得低叫，眼尾发红，不自觉攥住了他的衣袖。
他笑得愈发灿烂，俊美的脸上满是玩味，故作轻柔地将她的手从衣袖上拿下，忽而又加了几分力按在自己的胸口，唇角贴在她耳边轻语。
“记着这滋味，往后只会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