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长鸣跟着椿璐来到了西厢房中。
四下无人时,椿璐轻声问长鸣,“姑娘可是小少爷的什么人吗?”
长鸣好奇的看向她,“是我长的太美吗?”
“怎么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椿璐以为长鸣生气了,忙说,“是我一时嘴笨,问了不该问的。”
长鸣拉起椿璐的手,“我原本在风岚山潜心修炼。”
“是你们家小少爷,特意求见我,要我下山帮云家除去妖邪。”
“仅此而已。”
椿璐点了点头,又有点犹豫,“可以问一下,小少爷向姑娘承诺了什么吗?”
长鸣的脸色暗淡,有些阴沉。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求姑娘不要为难小少爷。”
长鸣有些不解,“为什么不想我为难他?”
椿璐抬头,悄悄看了长鸣一眼,“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谁不觉得可怜。”
“如果云家以后真的有什么灾祸,我可以去担着。”
“千万别让小少爷遇见。”
“他已经够可怜了。”
长鸣沉思片刻,“好。”
“如果有那个机会。”
“一定让给你。”
椿璐忙说,“谢姑娘了。”
作完礼,她就悄悄退了出去。
长鸣心想,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之前听云亦初的意思,她是云家管事的,管着云家的账本。
但现在一看,倒像个出气筒。
没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架子。
因为是云家内宅,云若生碍于身份不愿意跟进来。
不然一定抓他过来,问清楚。
夜深,长鸣却没有一点睡意。
她拿出随身带着的软骨纸。
细细的左右翻折,叠出了两个小纸人。
“你叫傻蛋,你叫二瓜。”
又整了一个纸球。
三个人就这样,在结界里玩闹着。
直到长鸣玩腻了。
“你说,这个云家的二伯到底去哪里寻欢作乐了呢?”
傻蛋率先出声,“主人你不是说过,他喜欢去青楼吗?”
“说不定是在谁的温柔乡里呢?”
长鸣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始终觉得不对劲。
这个二伯,他有老婆,如果长期不回家的话,他的老婆一定会闹。
家宅不宁。
但现在,云家这么安静。
“不对,傻蛋你想错了。”
二瓜躺在地上,“生性风流,说不定是宿醉在哪里,作诗呢?”
长鸣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对。”
“云若生说过,云亦初才是云家最有才华的孩子。”
三个脑袋凑到一起,“那这个人到底去哪里了呢?”
一股寒意从长鸣的心底渗出,“怕是出事了吧。”
之前云若生那个傻老头,就说过大儿子杀死了二儿子。
不会是真的吧。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怎么了主人?”
长鸣没有说话,拿出招魂伞,又用蜡烛摆了个法阵。
一感万物,与灵植通。
不断地探查,结果却访不到一点有关云家二伯的事情。
常理说,人死后,会留有魂魄,然后再转生。
但现在却感知不到生魂。
就好像这个人没来过一般。
长鸣用大周推衍术,悄悄算了一卦。
汗毛竖立。
“怎么了主人?”
长鸣抿了抿嘴,“有东西做了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两个纸人互相对视一眼,“主人发现了什么吗?”
长鸣不语,随手将纸人传到了后山。
并传音给它们,“天亮之前,帮官差找到云家的二伯。”
“要是找不到,就用你们两个点灯。”
风吹过一丈高的草丛。
月光之下,两个小纸人互相抱着瑟瑟发抖。
“你说这月黑风高的哪里来的官差。”
二瓜点头,同意傻蛋的说法,“主人是不是故意逗我们的啊?”
这句话刚说完,就有一股烟味飘了出来。
“傻蛋,你屁股着火了。”
“二瓜,你屁股也着火了。”
“啊!”
后山上两纸人,狂奔着。
一路擦屁股,半个屁股都磨没了。
此时,一段人声传了过来。
“老大,你说大晚上的,就这荒山上,咱能找见云家二伯吗?”
“能啊。”
“不能也得能。不然,明日一早你我的脑袋都得搬家。”
“唉,求求了,风先生,你一定得算的准啊。”
两个人就这样,抖着腿,哆哆嗦嗦的走在荒山中。
两个纸人,悄悄转过身,藏在石头后面。
“主人让我们帮的,就是他们吧?”
二瓜猛点头,“应该是的。”
就在两个纸人,转身准备,继续观察时。
突然,四目相对。
“啊!”
“啊!”
心跳加速,纸人连忙藏了起来。
一个官差吓得晕了过去,另一个跪在地上猛猛的磕头。
“太奶奶保佑,太奶奶保佑。”
“小辈无意冒犯。”
“来日一定烧一大笔纸钱给您。”
长鸣低沉的声音,悠悠的传进纸人的耳朵,“还不快去帮忙!”
吓得两个纸人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傻蛋急中生智,“我是你太爷爷,今日忽感,你有大难,特来相助。”
二瓜也附和道,“我是你太奶奶。”
“我们是来帮你的。”
“纸人只是一个方便行走的借物。”
官差听后,连忙磕了几个头。
又叫醒自己的同伴,“我太爷爷、太奶奶显灵了。”
同伴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两眼纸人。
大喊了几声,“你中邪了吧!”
“啊!”
随即又晕了过去。
纸人拉上官差,“时辰不早了,赶紧找吧。”
二瓜推着官差往前走,“别管他,明天太阳一照就醒了。”
两纸一人就这样在荒山上搜索着。
纸人走过的路径跟情景,全部通过红线,传到长鸣的手里。
经过一遍遍的推衍,长鸣最终确定了方位。
“傻蛋,你把晕了的那个拖到山脚。”
“二瓜,你拉着那个往山顶走。”
之后,通过转移大法,将两张大力符,贴在纸人的后背上。
瞬间,两个纸人,力大无穷。
时间稍纵即逝,太阳正一点点的升起。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两个纸人也渐渐融化,变成灰渣,消散。
“主人,什么时候还可以再见啊。”
长鸣想了想,“无聊的时候吧。”
她此时正用金算盘,算着此次获得的功德。
芜湖,两张软骨纸,换了二十年功德,真是赚翻了。哈哈哈哈哈。
而那两个官差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一个醒来时,抱着人头。
一个则牵着无头尸体的手。
在惊吓中醒来,又在惊吓中睡去。
晌午,来福的声音响彻在府中。
“小少爷,官府说找到二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