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咯吱”声让我陶醉

周辉

“咯吱吱，咯吱吱……”

父亲载着我行驶在长长的田埂上。自行车不时发出“咯吱，咯吱……”声。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暖风。

这是一辆有故事的自行车。那年父亲和母亲结婚，外公便把这辆自行车送给了父亲。它跟着年轻时的外公走南闯北，所以外公很珍视它。但是这辆车到了父亲手里已经破旧不堪。脚踏上去总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父亲小心地给自行车重新刷过漆，送去修理过，但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却怎么也不能除去。

后来，父亲便每天骑着这辆车到校门口来接我。风里来，雨里去，那“咯吱”声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今年春天，父亲又把它从储藏室里拽出来。车把手上布满了蜘蛛网，轻轻一抖，自行车的铁皮就掉落一地，接着便能嗅到一股古老的金属味。我心血来潮，要父亲载着我去一趟地里。父亲没说什么，答应了。

经过一番敲敲打打，自行车总算是勉强可以骑了。我跳上后座，搂住父亲的腰。“咯吱，咯吱……”自行车又唱起了专属于它的歌。耳边传来小鸟的欢叫声，脸上又感觉到了暖暖的风，往日的一幕幕又在我脑海里显现出来。我陶醉在这“咯吱咯吱”的声音里。

车子突然一颠，我猛然睁开眼，看见父亲正弓着背，奋力地踏着脚踏板。望着父亲苍老的背，我的心猛地被触动了——父亲老了吗？

“咯——吱，咯——吱……”我奋力地踏着自行车，父亲微笑着，弓着背，坐在我后面。“爸爸，您踩不动了，没关系，以后就让我来吧。”

“咯吱，咯吱……”我陶醉在这美妙的声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