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我皆是牛马

福康安为了给永琪做音乐怀表熬了个通宵，一大早顶着熊猫眼去了课堂，被永璂笑了一路。

本以为永璂被皇后训斥后会与福康安保持距离，谁知这小子反骨，反而与福康安走得更近。

午后，永璂陪同福康安去了校场。

今日的校场人很多，一些平日里不出现的阿哥公主围在外侧，津津有味地看着场内精彩的训练。

“平素里练习也这么多人吗？”永璂第一次来校场，对这里充满了好奇。

“今天是个例外！”福康安把永璂带到一处观景好位置。

此时场内一男子正骑马绕场，福康安注意到他手上的弓轻松拉满，出箭干脆利落，把把红心。

一圈跑下来，收获满场掌声。

海兰察将弓箭交与伺候的小太监，翻身下马接过巾帕。

“索伦侍卫，那位就是李公公说的小主子。”小太监走近小声提醒道。

福康安觉得浑身不舒服，因为校场上那位被瞩目的对象此刻正看向他。

“他是不是在看我们？”永璂问道。

福康安摇了摇头，“师傅喊我了，我先去练习。”

眼瞧着福康安翻身上马，围观的几个阿哥也不甘示弱，甚至在射箭时故意使了绊子。

永璂看着紧张，替福康安捏了一把汗。

好在平时训练有素，福康安的心态也平稳，除了射箭时有些犹豫之外，准头还是可以的。

下了马，福康安的心跳过快，倚着柱子歇息一下。

“在战场上，你搭箭瞄准的过程，已经死了不下十回！”海兰察给福康安递来一口水，“这样的手速用作狩猎都不够格，难不成打算在圆明园空箭？”

“我去不了圆明园。”福康安接过水喝了一口，提到圆明园又是泪。

海兰察只是笑了笑，然后拍拍福康安的肩膀，就这一拍，福康安觉得被一块石头锤了两下。

力道惊人。

练习结束，福康安被舒妃喊去了永寿宫，永璂只能回到中所继续看书，为晚膳背书做准备。

舒妃看见福康安的时候很是激动，这样的笑颜似乎许久不见了。

”姨母，可是有什么喜事？”福康安问道。

“三日后动身去圆明园，康儿可有什么要带的？”舒妃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圆明园？我吗？”福康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回问道。

“今日一早，皇后娘娘宫里差人来过，今年圆明园端午家宴，康儿同去。”舒妃伸手抚摸着福康安的额头，“皇上看到了康儿的努力。”

福康安点了点头，他内心很激动，不是因为乾隆的肯定，而是他居然能亲眼见到圆明园的辉煌。

若是八国联军没有机会打进紫禁城，圆明园就不会被洗劫一空，更不会被烧毁。

那留给后来人的研究价值就会更多。

福康安回去的一路上，把紫禁城又看了一遍，感叹再三。

回到东所，系统发来信息，自动升级成功。

福康安觉得奇怪，那十五个音乐怀表还没完全制作完成，系统居然已经集齐了熟练度自行升级了，看来在样式选择这件事上，还是多此一举。

福康安翻了翻列表中亮着的东西，在最末尾看见一个自动风扇，眼下似乎是最有可能被复刻的东西。

只有被不断地复刻，系统才能快速升级，他的目标是那些颜色灰暗的火器。

席澄源送的工具虽然比造办处的东西略好些，但用的不顺手，明日还得去催一催他预定的工具。

“小主子！小主子！”小禄子在外喊道。

福康安收起绘制了一半的图纸，晚膳时间还没到，小禄子喊得这么急定是来了不小的人物。

一开门，院子树下出现了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在校场上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在福康安的肩膀上也留下了不小的伤害。

海兰察？

福康安有了不好的预感。

“把你家主子的晚膳送到校场来！”海兰察吩咐道。

小禄子眨巴着眼睛看向福康安，福康安点了点头示意他先退下。

“这是要以大欺小吗？”福康安以为海兰察要与他比试，尽管自己的水平连展示都不够格。

“去圆明园还有三天，奉皇上旨意，提升你的箭术！”海兰察回道。

想起养心殿内被问话，海兰察叹了口气，皇上问了他对福康安箭术的评价，他实话实说。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安排。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说得委婉一些，或者加点赞赏。

“晚上练射箭？”福康安觉得压力山大，平白无故又被乾隆安排了活儿，这比牛马还累！

他抬头看了眼海兰察，这家伙比他还泄气，与白日里在校场看见的意气风发完全相反。

也是，谁愿意加班啊！

“皇上还有什么要求？”福康安问道，“总不能三天之内百步穿杨吧？”

海兰察被逗笑了，“你的准头还行，射箭时不要犹豫，至于百步穿杨以后再说！”

福康安点了点头，随海兰察前往校场。

接下来的三天，福康安几乎都在校场。

在不断地训练之下，除了强行改掉犹豫的毛病，他的手也酸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拿不了工具，风扇钟的计划暂时落空。

乾隆确实给福康安找了个好师傅，海兰察的教学方式与先前的师傅不同，严厉之余，更多的是干货。

只是过于激进，好在福康安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强度的压力。

比之加班加点，钱还到不了自己的口袋，这样的训练达到的效果至少作用于他自身。

休息的时候，海兰察会给福康安讲讲外面的世界，谈一些他进宫之前的生活，福康安听得很认真却不羡慕。

毕竟他前世的生活环境才叫真正的自由。

如今同在这紫禁城生活，福康安在海兰察身上看到了自己今后的样子。

在这宫里，乾隆只允许他一人的声音，只要他需要，所有人都得赴汤蹈火去执行。

比如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乾隆要求福康安在踏进圆明园之前，一定要出色地拿下骑射。

“休息得差不多了，起来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