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寒能听见我弹琴了。
我从没离开过他。
从闭上眼睛那天起,我就一直在他身边。
我还记得那个医院的下午。窗外在下雨,我感觉越来越冷。柏寒握着我的手,眼睛红肿。
“不要哭。“我想说,但已经没有力气。
最后的意识中,我感觉自己漂浮起来,看着下面的自己和哭泣的柏寒。我想拥抱他,告诉他我没事。但我做不到。
那天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他。看他沉浸在悲伤里,看他拒绝所有人的帮助,看他把自己锁在我们的回忆里。
他睡觉时,我轻抚他的头发。
他哭泣时,我亲吻他的额头。
他喝醉时,我唱他听不见的歌。
“你不能一直这样。“我对着酒醉的他说,知道他听不见。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能看见我。
可能是因为那天,他在我墓前说:“好累,想放弃。“
那天是我们本该举行婚礼的日子。他带着戒指和我的照片,在墓前坐了一整天。
他不能放弃。
不能因为我而毁掉自己。
所以我现身了。
看到他惊讶的表情,我好想抱抱他。
可我做不到。
我只能假装若无其事,问他:“又熬夜?“
像我还活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