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贵族的意义

大理石板上的魔法文字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静静地讲述着骑士世界的秩序与荣耀。

雷恩坐在椅子上，目光盯着那些代表着地位与阶级的词汇，心中却觉得不是滋味。

凯恩·法雷尔，是他接触到的第一个贵族。

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视平民生命如草芥的冷漠，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贵族留下了“深刻”的第一印象。

再加上前世作为一个孤儿，在社会的底层摸爬滚打，拼尽全力才换来一份看起来体面的工作。

人情冷暖，他对所谓的“上等人”一直带着有色眼镜。

可是，方才那位伯爵次子温和谦逊的表现，还有眼前这位宗师骑士的正直与耐心，都给他带来了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他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位身形笔挺的教官。

“亚瑟大人，”雷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

“您刚才说，获得爵位的最好途径，就是前往北方与兽人作战，用军功换取荣耀。”

亚瑟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如果大家去战斗，只是为了成为贵族，那这支军队……真的能打胜仗吗？”

雷恩问出了心中的疑虑，“成为贵族，是为了享受更好的生活，在战场上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带着这样的心态，士兵们真的会拼尽全力吗？”

亚瑟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雷恩，没有立刻回答，将那支符文笔轻轻放回桌上。

他过转身，双手负在身后，踱了两步，走到了雷恩的面前。

“雷恩，你的思考有一个根本性的错误。”亚瑟直视着雷恩的双眼，平静的说道：

“你把因果弄反了。”

“不是为了成为贵族而去战斗，而是因为在战斗中，守护了联邦，做出了无可替代的贡献。”

“联邦赐予贵族的身份与荣耀，是对这份贡献的回报与表彰。这是结果，而不是目的。”

他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沉重：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在北方前线，所有职业里，伤亡率最高的就是骑士。”

什么？

这个事实让雷恩的呼吸微微一滞。

“至于原因？”亚瑟的语气不带丝毫波澜：

“因为骑士不仅拥有强大的个体战斗力，一些赐福战技还能极大地提升身边同伴的作战效能，成为战场上一个个坚固的支点。”

“因此，骑士永远是敌人最优先清除的目标。”

亚瑟拍了拍雷恩的肩膀，缓缓说道：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骑士们已经是贵族，早就达成了目的，又有什么理由在最危险的地方，带头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呢？”

他明白雷恩的心结所在，继续开导：

“我知道，你遇到的第一个贵族，是凯恩那样的败类。”

“是的，无论在哪个群体中，都会有渣滓。但那样的人，在真正的骑士队伍里，绝对不是多数。”

原来是这样……雷恩缓缓点了点头。

他看着眼前这位强大的宗师骑士，一个新的问题浮现在脑海：

“亚瑟大人，那您……为什么没有去前线？”

亚瑟的身体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眼神中的那股锐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他没有回避雷恩的目光，只是无奈地牵了牵嘴角。

“生在王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权力的斗争……有时让人很无奈。”

他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的打算：“迟早有一天，我会登上那片战场。”

亚瑟像是自我安慰一般，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后又振作起了精神。

结束了闲聊，他恢复了教官的身份：

“能把你们这些优秀的年轻人培养成才，送上战场，也算是我为联邦做出的另一种贡献吧。”

说完，他向雷恩招了招手，示意雷恩跟着他一起走出教室。

“走吧，理论课结束了，该进行真正的训练了。”

当他们回到训练场时，正午的阳光已经变得有些灼热。

场地上，莱纳斯四人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劈砍着训练假人。

他们的呼吸粗重，汗水早已浸透了华丽的骑士礼服，紧紧地贴在身上。

亚瑟带着雷恩走到场地中央，示意其他四人暂时停下，让他们围到自己的四周。

“看好了，”亚瑟随手从武器架上拿起一柄木质训练剑：

“战技的根本，是在运转呼吸法的同时，将体内的力量以最高效的方式引导、爆发出来。”

他摆出一个简单的起手式，身体微微下沉，胸膛开始有节奏地起伏。

一股无形的气流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让几位学徒感到一阵轻微的压迫感。

“【奋勇一击】！”

亚瑟低喝一声，手中的木剑向前猛然挥出！

动作简单直接，没有丝毫花哨，剑尖划破空气，发出了一声清晰的轻啸！

“啪！”木剑精准的击打在假人的头部，在软木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审判】！”

他手腕一转，木剑高高抬起，胸膛的起伏频率突然变快了。

呼吸法带来的能量被灌注进木剑当中，化为一柄虚幻的长剑，直刺面前的假人，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两招演示完毕，亚瑟收剑而立，呼吸平稳。

“【奋勇一击】是最基础的近战战技，而【审判】则是用能量冲击对手，让敌人变得虚弱的惩戒战技。”

“雷恩，你来试试，我会将引导呼吸法力量的诀窍告诉你。”

雷恩点了点头，走上前，也拿起了一柄训练木剑。

他闭上双眼，一边听着亚瑟的讲解，一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于体内。

【神铸之息】，运转！

那股熟悉的温热气流瞬间流遍全身，周围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他睁开眼，模仿着亚瑟刚才的姿态，依照亚瑟刚刚教授的方法，将体内那股温热的力量顺着手臂，向手中的木剑引导而去。

“【奋勇一击】！”

一剑劈出。

然而，就在剑尖碰撞到假人的瞬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呼——！”

一簇橘红色的火焰，毫无征兆地猛然窜起，点燃了整把木剑！

燃烧的木剑发出“噼啪”的轻响，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木头燃烧的焦糊味。

整个训练场瞬间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