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次炼药

大殿里的蜡烛火苗一下一下的跳动着，火光映照在清荷脸上，她那双澄清的眸子亮得惊人，里头盛着的东西比说出来的话还重。

清荷的话，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下敲在顾风心坎上，顾风看着堂下跪着的少女，想起自己，当年好像也这么跪在师父跟前说过差不多的话，时光轮回，世事如棋，有些东西终究是逃不开的。

顾风看着跪在那儿的清荷，眼神慢慢软了下来，他轻轻摆了摆手，“起来吧。”

清河慢慢站起身，跪久了，膝盖又麻又木，她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在地上。

顾风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头又气又疼，叹息了一声：“刑堂不必去了，早些回去休息。”

“清荷睫毛飞快的颤了一下，她跪在地上行了一个跪拜礼：“弟子告退。”

清荷转身，朝殿外走去，当她一脚要迈出大殿时。

顾风忽然喊了一声：“小四。”

清荷脚步一顿，没回头，只微微侧过脸，“师尊还有吩咐。”

顾风沉默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挥了挥手：“……去吧。”

清河没在说话，抬脚走了出去，她抬头看看夜空，星星没几颗，月光倒是水汪汪的，照得地上一片清冷。

清荷吸了口气，慢慢走下台阶，身影一点点融进夜色里。

……

须弥空间，林清的身影在雾气里慢慢凝实，她四下看了看，柳眉微蹙，紫雾好像比上次进来时又稀薄了点。

哗啦啦——林清从纳戒里倒出一百枚魔核，五颜六色的晶体滚了一地。

朵朵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林清旁边，歪着小脑袋，打量着地上那一堆魔核，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

朵朵伸出白嫩小手，指头一点，指尖亮起一点微光，地上的魔核就自个儿飘了起来。

林青心疼的看着那些魔核开始融化，化成一缕缕紫色的雾气。

这过程很快，不过几息，百枚魔核就完全转化为鸿蒙灵气。

林青蹲在旁边，两手托着香腮，眼巴巴看着摆放魔核的地方，现在空无一物，再看看空间中紫气，完全没有变化，她现在有一点想哭，十几万金币就这样没了！

朵朵飘过来，望着一脸想哭的林清，不厚道的笑着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守财奴的潜质呢？”

“哼！说的轻松，这可是十几万金币啊！”林清反驳道。

“我看你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林清小声嘀咕了一声。

“瞧你那点出息，等你成为炼药师后，就会知道金币对你而言，还抵不上一株药材。”朵朵抱着小手，一脸傲娇，说道。

朵朵这么一说，林清才想起她还有正事要做。

林清一甩袖子，一张暗桌哐当一声，落在空地上，紧跟着一尊黑乎乎的药鼎重重砸在案桌上。

药鼎通体乌黑，鼎身上的刻满了纹路，最夺目的是那两个虎头造型的火口，张着大嘴，越往里越窄。

鼎盖上盘着一条龙，绕成一圈。龙身上的鳞片栩栩如生，林清好奇的伸手摸了摸那个往里扔药的圆口，触感冰凉中透着一丝温热。

“两口之鼎，”林清小声念叨了一声，回忆起脑子里传承，手指头顺着鼎身上的刻痕摸过去。对新手来说，这尊药鼎正好合适。

朵朵飘到药鼎正上方，小手背在身后，像一个小大人似的点点头，点评道：“这鼎凑合吧，”

朵朵点了点鼎身上的刻痕，认真道：“炼药师的鼎，如同剑修手中的剑一样，马虎不得。”

林青点点头，这些传承中岩老提起过，手指因为紧张有点抖，轻轻搭在药鼎的火口上，感受着鼎内的情况。

“根据传承，首先要熟悉药鼎，”林清小声嘀咕着，像是给自己打气。

林清手心贴在冰凉鼎壁上，能感觉到上面细微的纹路。

淡白色的斗之气，从经脉里流出来，穿过掌心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嗖的一下，就钻进火口。

药鼎内嘭的一声，一团火焰升腾而起。

林清被吓了一跳，差点本能就像把手缩回来，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定了定神。

咦？这火苗没烫着她，试探性的摸了摸飘动的火苗，不烫反而有一点凉意。

“还行，第一次就能生起火来，天赋马马虎虎吧！”朵朵瞥了一眼鼎内的火焰，评价道。

林清撇了撇嘴，就知道打击她，如果没有传承，看过原著，她差一点就信了朵朵的鬼话，第一次就能生起火了，天赋还是过得去的，不过现在不是沾沾自喜的时候。

光有火属性可不够，还需要木属性，火属性刚猛，没有木属性调和，是不能用来炼药的。

林清再闭上眼睛，灵魂力量在体内铺展开来，寻找那潜藏在身体中的木属性能量。

五息过后，林清睁开眼眸，眸子里飞快的掠过一丝脆绿的光，她伸出食指，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绿意。

“找到啦？！”朵朵小嘴微张，一脸震惊，确认之后，一脸不可思议，“这么快！”

当年那老头找这玩意儿，可是整整花了三个时辰，看来她还是小看了林清的灵魂力量。

林清没时间理会朵朵的惊讶，她现在正控制着指尖的那一抹绿光，缓缓将它输送进药鼎中去。

那一丝绿色能量进入药鼎后，鼎内狂暴的火焰，逐渐温和下来。

林清长长吐出一口气，炼药的第一步完成了，这才发觉后辈的衣裳都被汗浸湿了。

“三颗紫心龙葵，两颗炎阳花，一颗青木藤，一颗地灵果，再加一枚一阶木系魔核……”林清心里默念着，灵魂力量小心翼翼探进药鼎，控制着鼎内的火焰温度。

第一株紫心龙葵刚扔进去，那火苗呼的一下，就扑了上去！

“嗤——”一声轻响，草药眨眼就变成了一小撮黑灰，从鼎底的孔洞里簌簌的漏了下去。

林清的小脸一僵，鼻尖上冒出一层细汗珠。

“火的温度太高了……”林清咬着下嘴唇，又扔进去一株。这回火温柔了点，可紫心龙葵在里头滚着滚着，还是慢慢焦了，黑了。

连续烧糊了五株草药，让林清手上的印诀更加小心，第六株紫心龙葵落进鼎里。

林清视线死死盯在火苗上，眸子里印着跳动的火焰，灵魂力量变成无数根细丝缠着火苗的每一寸，草药在火焰里慢慢变化，表皮裂开，细小的口子留出亮晶晶的汁液，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林清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灵魂力量长时间消耗，让林清现在头晕眼花，林清心一狠，银牙咬在舌尖上，瞬间便提起精神来。

鼎内那一团正在蜕变的草药，终于，化作一点点白色的粉末。

林清眼眸一亮，“成了？！”

“嗯，马马虎虎！”朵朵飘到林清面前，看着鼎内的药粉，板着小脸，说道：“和那老头比，还差得远呢！还得练！”

林清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嘴角扯出一个累兮兮的笑：“知道啦。”

林清看着案桌上那堆炼废了的草药渣子，自嘲的笑了笑，“炼毁了这么多，才弄出这么一丁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