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擒

王愔之不由瞥了眼身侧的薛银瓶。

若是将来能得汾阴薛氏投效,于并冀幽作战,当如虎添翼,不过薛氏与拓跋氏交好,也是个麻烦事。

薛银瓶留意到王愔之的眼神,颇为不解。

“诸君抄掠而归,斩获几何,那王家子可曾伏法归罪?”

“听闻谢月镜才貌无双,可惜啊,乃是谢氏女,否则抓回来给弟兄们耍耍,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呐!”

“王孝伯妻郗氏,虽年近四旬,却也是大家出来的妇人,那谢氏女芝兰难择,郗家妇人滋味可曾品尝否?”

……

大门口,有笑闹声传来。

王愔之眼里,陡然射了难以抑制的杀机!

别看他前面杀俘表现的冷厉无比,实则心里是有些不忍的,但眼下,已全然没了心理负担。

这些人,一刀杀死还是便宜了,寸磔脔割都不为过!

如果自己没穿越过来,谢月镜或许会解送娘家,但母亲必受凌辱,府里的婢女仆妇也逃不过去!

薛银瓶忙摁住王愔之的手,轻轻摇头,示意小不忍乱大谋。

王愔之表示理解,看了眼赵大。

赵大沙哑着嗓子唤道:“司马郎君可在含章殿?我们有要事禀报!”

这一群人明显数量不对,又不紧不慢的前行,可门前的守军并未留意,还有人大声道:“司马郎君正在含章殿大宴幕府僚佐。

咦?

怎么少了许多人,王愔之那小畜生呢?莫非进攻不利?”

从正门进去,百步便是含章殿,兵营、牙署分布在两侧。

百步约等于一百二十五米,身披甲胄,全力奔跑,以王愔之等人的速度,不会超过二十秒。

如果按原计划从后山缒绳而下,一是不够隐蔽,极易被发现,倘若东府及时调拨一批弓手过来,就成了活靶子。

所以本打算是夜晚行动,可白天的围攻就非常难熬,伤亡也会很大。

同时,沿着后山山脚有一大片建筑,很容易被层层围堵,因此在轻取官军之后,王愔之及时调整方略,直接从大门中宫突进,只要能冲进大门,一分钟之内可决胜负。

王愔之小声道:“银瓶姊姊,发难之后,你带着薛家人与我直奔含章殿,部曲留在门口阻截。”

“好!”

薛银瓶向前张望了一番,认为成事的可能性极大,于是点头。

王愔之又将作战安排传递下去,简而言之,先对守门军卒来一波火力覆盖,打懵了之后,他与薛氏子弟直奔含章殿抓人,留下部曲牢牢把住大门。

抢的就是时间差。

众人纷纷现出了凝重之色。

“不对,你不是卫将军!”

突然有人瞅出了名堂。

“动手!”

王愔之大喝,摘下弓箭,往前疾射。

包括薛银瓶,薛家不少人能够一发两矢,乃至于三矢,也纷纷引弓便射。

一时之间,矢发如雨。

前方军卒纷纷中箭倒下,惨叫不断。

“快上,快上!”

有将官反应过来,挥着手大叫。

布于各处的守军撑着盾围杀而来。

“掷!”

王愔之率先掏出硫酸手雷,前向一掷,准准砸中一人的面孔。

“啊!”

升腾而起的白烟中,那人的面孔瞬间炭化成了灰黑色,捧着脸在地上翻滚。

一只只硫酸手雷从队中扔出,一蓬蓬硫酸溅出,一名名军卒满地打滚,王愔之领头,跃过拒马和鹿角,直往大门里冲,薛家子弟紧跟在他后面,警惕的望向四面八方。

部曲们则组成鸳鸯阵,攻杀守卒。

门口的喊杀声显然惊动了两侧屋舍,有军卒和吏员奔出,薛银瓶等人立刻向两边射箭,不求准头,但求压制。

一名吏员刚探出脑袋,就听笃的一声,一枚箭矢插在了门框上,箭羽兀自颤动,当即叫了声我的阿母,把脑袋缩了回去。

不过也有人很不幸,被箭矢射中,惨叫着倒地。

军卒却是没办法,好些连甲都没披,拎起刀枪弓箭,硬着头皮往上冲,并喊道:“贼子妄闯东府,还不速速退去?”

回应他们的,是一枚枚硫酸手雷。

一蓬蓬白烟升起,中者无不惨叫着打滚,即便没被击中,只要吸入了白烟,嗓子也如火烧刀刮般的疼痛。

转眼间,王愔之已经奔到了含章殿的台阶上。

殿门紧闭,内里传来丝竹声、调笑声与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这是……在开趴?

幕府开会开着开着就开了趴?

原主家教甚严,从未参加过这类活动,王愔之大感兴趣,飞起一脚,轰的一声,把门踹了开来。

丝竹声嘎然而止!

所有人都扭头看来。

“啊!”

突然传出女子尖叫,好些急忙扯起衣衫,遮挡住不该暴露之处。

王愔之挺无语的,那么多人都看了,多我一个不是看?

咦?

他看到了谢重!

艹!

穿越忘了带手机,不然把这丑态拍下来,拿回去给丈母娘看,怕是谢重要吃不了兜着走。

身后薛家诸人也奔了进来。

薛银瓶顿时俏面通红,背转过了身子。

呵!

江东士人!

好一个江东士人!

连带着狠狠瞪了王愔之一眼。

王愔之心里连声喊冤,不过正事要紧,他看到了司马元显,衣衫不整,躺在台阶下,皮肤殷红,显然服了散,一左一右,各搂着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贤侄?”

有人认出了王愔之。

谢重更是羞愧的转过脸。

王愔之也不装了,一把扯掉胡须,冷笑道:“司马郎君,可曾想过我会来此?”

“你……你……”

司马元显哆嗦着嘴唇,颤抖着手指伸向王愔之,许是因惊吓过度,说不出话来。

“大胆,世子当面,还不跪下听候发落?”

一名僚属站了出来,敞胸露怀,一撮护心黑毛尤为显眼。

薛雀儿搭起弓,一箭射去,正中此人额头。

王愔之快步上前,拧起司马元显,向四下里道:“诸位叔伯,我父少有美誉,清操过人,以简惠为政,有昔贤之风,受先帝之命,坐镇京口,保江东平安已有八载,可那刘牢之豺狼心性,勾结相王父子犯上作乱,又欲灭我满门,今日小侄是为此贼而来!”

说着,就喝问道:“我父在哪里?”

“呵!”

司马元显嘴硬的冷笑:“王贼,你来迟了,王孝伯被押往倪塘处斩,怕是已经人头落地啦!”

“说人话!”

王愔之眼神一冷,甩开巴掌,啪啪啪啪扇起了司马元显的耳光,转眼间,面孔肿胀如猪头。

“贤侄,怎致如此啊,不如先放了司马郎君,再由我等与相王分说?”

骠骑咨议王肃之一把抓起衣衫披上,连连摆着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