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意外收获

林煜蹲在清河镇集市角落一处堆放杂物的阴影里，目光如同潜伏的鹰隼，紧紧锁定着不远处摇着拨浪鼓、与几个村妇讨价还价的张货郎。

他需要摸清货郎的日常路线、交易习惯，更重要的是，看看是否能从货郎身上“爆”出点有价值的瓜——比如他压箱底的便宜进货渠道，或者他是否也像林灿一样背着赌债。

他观察得很专注，大脑飞速运转，结合着现代的商业碎片记忆，分析着这个古代小市场最底层的流通规则。就在他试图从货郎与村妇的唇语中捕捉有用信息时——

眼前那片半透明的系统界面，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闪烁起来！如同信号被强烈干扰，瞬间被一片更加密集、色彩更加跳跃的弹幕洪流淹没！

【哦豁！主播改行狗仔队了？盯梢货郎大叔？】

【哈哈哈！货郎有啥好看的！快看三点钟方向！劲爆！】

【三点钟方向！河边！柳树后面！】

【卧槽！王教头！是王教头！】

【哪个王教头？镇西头武馆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王大锤！那个号称一拳能打死牛的莽夫！】

【他在干嘛？！快看！】

【噗——！他在偷看周寡妇洗衣服！】

【周寡妇？！就是那个豆腐西施？】

【对对对！河边那块大青石后面！周寡妇今天在洗被单呢！】

【王莽夫趴在柳树后面，撅着腚，脖子伸得老长！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心跳120！绝对有120！哈哈哈！】

【截图了截图了！表情包预定！‘猛男の偷窥’！】

【没想到啊没想到！王教头平时人模狗样，训徒弟凶得很，背地里好这口！】

【周寡妇好像发现了！回头瞪了一眼！王莽夫吓得像鹌鹑一样缩回去了！怂包！】

【刺激！这可比货郎好看多了！打赏！必须打赏！】

无数条充满戏谑、兴奋、抓包快感的弹幕疯狂滚动，其中关于【武馆王教头（王大锤）偷看周寡妇洗衣】、【位置河边柳树后】、【被发现后鹌鹑状】的关键信息被反复刷屏，还配上了各种夸张的表情符号和“心跳120”的调侃。

林煜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弹幕的指引，飞快地扫向集市边缘、靠近清水河的那片区域。

果然，在几棵茂密垂柳的掩映下，一个穿着黑色劲装、身材魁梧的汉子正鬼鬼祟祟地缩在一棵粗壮的柳树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河滩方向。

那姿势，那神态，与弹幕描述的“撅腚伸脖”如出一辙！正是镇上武馆那位以严厉暴躁著称的教头——王大锤！

而河滩上，一位穿着素色布裙、身段窈窕的妇人（想必就是周寡妇）似乎有所察觉，猛地回头，朝着柳树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只见那魁梧如熊的王教头，被这一瞪吓得浑身一哆嗦，以与他体型极不相称的敏捷速度，“嗖”地一下将整个身体都缩回了粗壮的柳树后面，紧紧贴着树干，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活脱脱一只受惊的巨型鹌鹑！

这极具反差的一幕，荒诞又真实。

林煜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这“吃瓜系统”……还真是无孔不入。从贪污巨款的里正，到欠下赌债的林灿，再到偷窥寡妇的武师……它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地掀开这个看似平静的小镇下，那些隐秘、龌龊或可笑的角落。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回眼前疯狂滚动的弹幕上。那些充满恶趣味的信息，在他眼中迅速褪去了娱乐色彩，冰冷地转化为可利用的“资源”。

王大锤……武馆教头……掌握着镇上不小的武力资源，平时趾高气扬，人设是刚正不阿的硬汉……这个把柄……分量不轻啊。

林煜的眼神微微眯起，如同精明的猎手评估着猎物的价值。他面无表情地记下了这个意外收获的情报细节：人物（王大锤）、地点（河边柳树后）、行为（偷窥周寡妇洗衣）、时间（现在）。

他没有再看那柳树后狼狈的武师，也没有理会弹幕的喧嚣，而是重新将目光锁定回那个摇着拨浪鼓、对刚刚发生的“猛男偷窥”一无所知的张货郎身上。

只是这一次，他平静的眼底深处，除了对货郎的算计，还悄然沉淀下了一份关于王大锤的、冰冷的评估。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任何一点可以利用的弱点，都可能成为撬动命运的支点。这个意外收获的“瓜”，或许……能卖个好价钱？或者，换点别的东西？

他无声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在阴影中耐心地潜伏下来，如同等待时机的毒蛇。

弹幕依旧在眼前狂欢，而他心中的算盘，已经噼啪作响地拨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