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璃被掳

秦阳胸前的白玉吊坠突然变得滚烫，将他从睡梦中惊醒。窗外，天刚蒙蒙亮，手机显示凌晨五点十五分。

“白璃？“他下意识握住吊坠，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吊坠传来微弱的震动，像是远方的心跳。秦阳翻身下床，刚披上外套，手机屏幕亮起——是白璃发来的定位信息，附言只有两个字：“速来。“

定位显示在学校后山。秦阳抓起书包，将《太虚真解》塞进内层，轻手轻脚地溜出家门。清晨的街道空无一人，他全力奔跑，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拐过最后一个街角，学校轮廓出现在视野中。秦阳猛地刹住脚步——后山方向，一道青光冲天而起，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白璃！“

秦阳加速冲刺，翻越校门时直接动用了灵力，一跃三米高。落地后他立刻感到异常：整个校园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连鸟叫声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后山凉亭已经化为废墟。白璃站在废墟中央，白衣染血，左手捂着右肩，右手持一柄三尺青锋。她对面站着三个黑衣人，为首的是个驼背老者，手持骷髅拐杖，眼眶中跳动着绿色鬼火。

秦阳刚要冲出去，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拖进灌木丛。

“别出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莫云。他松开手，指了指自己眼睛，又指向前方，示意秦阳仔细观察。

驼背老者阴森笑道：“白家丫头，交出《太虚真解》和那个小子，饶你不死。“

白璃剑尖纹丝不动：“墨渊就派你们几个杂鱼来？“

“放肆！“老者拐杖顿地，地面突然伸出数十只骷髅手，抓向白璃双脚。

白璃轻叱一声，剑光如练，将骷髅手尽数斩断。但就在她分神的刹那，另一个黑衣人甩出锁链，缠住她的手腕。锁链上符文闪动，白璃闷哼一声，剑锋上的青光顿时黯淡。

秦阳拳头攥得咯咯响：“我们得帮她！“

“等等。“莫云按住他，“看那个拿锁链的。“

秦阳这才注意到，第三个黑衣人一直没动，双手结着奇怪的手印。随着白璃与另外两人交战，他脚下逐渐浮现出一个血色阵法。

“缚灵阵。“莫云声音凝重，“他们在消耗白璃灵力，等阵法完成，她就任人宰割了。“

“那还等什么？“秦阳甩开莫云的手。

莫云从怀中取出一张紫色符箓：“这是雷符，能破那个阵。但只有一次机会，等我信号。“

秦阳点头，悄悄绕到另一侧。白璃已经半跪在地，剑锋插入地面支撑身体。驼背老者狂笑着逼近：“昆仑圣女不过如此！“

就是现在！莫云突然跃出，雷符化作一道紫电劈向结印的黑衣人。与此同时，秦阳冲向锁链男，从书包抽出《太虚真解》砸向对方后背。

古籍接触黑衣人的瞬间，金光大作。黑衣人惨叫一声，锁链脱手。白璃压力骤减，立刻拔剑刺向驼背老者。

“小畜生！“老者怒喝，拐杖喷出绿色毒雾。

秦阳屏住呼吸，按照《太虚真解》上的方法运转灵力。令他惊讶的是，这次灵力流动异常顺畅，双手自动结出复杂印诀。

“天清地明，太虚借法！“

一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笼罩秦阳全身。他感觉体内灵力暴涨，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没有任何犹豫，他双掌推出，金光如洪流般冲向驼背老者。

老者仓促抵挡，却被金光直接贯穿胸口。“不...可能...“他低头看着胸前的血洞，“太虚...破魔诀...“

剩余两个黑衣人见势不妙，一个扶起老者，另一个突然甩出三枚黑钉射向白璃。秦阳想都没想，闪身挡在她前面。

“噗噗噗！“黑钉入肉，剧痛让秦阳跪倒在地。奇怪的是，伤口没有流血，而是迅速变黑，像蛛网般在皮肤下蔓延。

“秦阳！“白璃惊呼。

黑衣人趁机抛出一样东西——是个黑色布袋，落地后爆开，浓烟瞬间笼罩全场。等烟雾散去，三人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一滩血迹。

白璃踉跄着跑到秦阳身边，看到他胸口的黑钉，脸色大变：“噬魂钉！“她立刻点了他几处穴道，阻止毒素扩散。

莫云走过来，检查了下伤势：“还有救，但需要昆仑雪莲。“

“回我住处。“白璃想扶起秦阳，自己却吐出一口血。

莫云叹了口气，一手扶一个：“逞什么强。“

......

秦阳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白璃的床上。胸口缠着绷带，上面画着红色符文。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香，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醒了？“莫云坐在床边椅子上，正在擦拭一柄短剑。

“白璃呢？“秦阳挣扎着坐起来，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熬药去了。“莫云指了指厨房方向，“你命真大，中了三根噬魂钉还能活下来。“

秦阳低头看伤口：“你们怎么救的我？“

“白璃用了本命精血。“莫云语气复杂，“这对修仙者来说等于自损修为。“

秦阳心头一震。这时白璃端着药碗走进来，脸色苍白如纸，连眉心的朱砂痣都黯淡了。看到秦阳醒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喝药。“她把碗递给秦阳。

药汁漆黑如墨，味道苦涩至极。秦阳一饮而尽，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疼痛减轻了不少。

“谢谢。“他看着白璃，“你又救了我一次。“

白璃摇摇头：“是你先救了我。“她转向莫云，“师兄，麻烦你去检查下结界。“

莫云挑了挑眉，但还是起身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那个老头是谁？“秦阳打破沉默。

“墨渊座下三长老，鬼骨真人。“白璃坐在床边，“他们找到学校来了，说明墨渊即将破封。“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我们？“

白璃沉默片刻，突然解开衣领，露出肩膀上的凤凰纹身：“因为这个。“

纹身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细看会发现那不是普通纹身，而是由无数微小符文组成的封印。

“三百年前，墨渊祸乱人间，昆仑墟联合各大门派将其镇压。最后一刻，他将一缕分魂寄生在我体内，想借我重生。“白璃平静地说，“当时的掌门，也就是我父亲，用毕生功力设下这道封印。“

秦阳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墨渊需要《太虚真解》...“

“是为了破解这个封印。“白璃点头，“而你是三百年来唯一得到《太虚真解》认可的人。“

房门突然被推开，莫云急匆匆进来：“不好了！学校出事了！“

他打开电视，本地新闻正在播放紧急消息：“市一中突发集体昏迷事件，已有百余学生送医，原因尚未查明...“

画面切换到学校操场，医护人员正用担架抬出昏迷的学生。秦阳认出了几个同班同学，还有林晓！

“噬魂阵。“白璃拳头握得发白，“他们在抽取生魂，为墨渊恢复功力。“

“必须阻止他们！“秦阳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白璃按住他：“你伤还没好。“

“那也不能看着同学们死！“秦阳甩开她的手，却因动作太大牵动伤口，疼得弯下腰。

白璃和莫云交换了一个眼神。莫云叹了口气：“我去吧。“

“不行。“白璃摇头，“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鬼骨真人。“

“那就一起去。“秦阳咬牙站起来，“我有《太虚真解》，能克制他们。“

白璃还想反对，莫云却突然说：“他说得对。太虚功法确实能克制邪修，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秦阳一眼，“他的体质很特殊。“

最终白璃妥协了，但坚持要秦阳再休息两小时。期间她给莫云和自己处理伤口，秦阳则抓紧时间调息恢复。

出发前，白璃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长条木盒，递给秦阳：“给你的。“

秦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柄短剑，剑身如秋水般澄澈，剑柄刻着“太虚“二字。

“太虚剑的仿品，真品早已失传。“白璃说，“但足够你用了。“

秦阳握住剑柄，立刻感到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流入体内，与自身灵力水乳交融。

“谢谢。“他郑重地说。

三人悄悄潜入学校时，已是黄昏。校园安静得可怕，操场中央画着一个巨大的血色阵法，昏迷的学生被摆放在阵法各个节点，像祭品一样。

“畜生！“秦阳怒火中烧。

莫云示意噤声，指向教学楼顶——鬼骨真人站在那里，正在主持阵法。另外两个黑衣人守在阵法两侧。

“计划很简单。“莫云低声说，“我引开那两个小的，白璃对付鬼骨，秦阳破坏阵法。“

白璃补充：“用太虚剑刺入阵眼，念'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行动开始。莫云率先冲出，甩出三枚飞镖吸引敌人注意。两个黑衣人果然追了过去。白璃则御风而起，直取鬼骨真人。

秦阳趁机溜到阵法边缘。近距离看，昏迷的学生们面色铁青，眉心有一缕黑气连接着阵法。他找到林晓，试探鼻息——还有气，但非常微弱。

必须快点！秦阳拔出太虚剑，寻找阵眼。按照《太虚真解》记载，阵眼应该是...

“在这里。“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秦阳浑身汗毛倒竖，还没来得及转身，后心就挨了重重一击。他扑倒在地，太虚剑脱手飞出。艰难回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赵明！

不，不是赵明。虽然长着同样的脸，但这个人眼睛完全是黑色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锯齿状的牙齿。

“没想到吧？“假赵明一脚踩住秦阳的手，“我早就附在你同学身上了。“

教学楼顶传来爆炸声，白璃和鬼骨真人的战斗进入白热化。假赵明抬头看了一眼，冷笑道：“等主人吞噬了那个丫头，就能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

秦阳趁他分神，另一只手抓起一把泥土扬向对方眼睛，同时膝盖猛顶其胯下。假赵明吃痛松脚，秦阳翻滚着去抓太虚剑。

“找死！“假赵明扑上来，双手掐住秦阳脖子。

窒息感袭来，视线开始模糊。秦阳拼命挣扎，手指终于碰到了剑柄。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剑尖刺向假赵明腹部。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太虚剑爆发出耀眼金光，假赵明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身体像蜡一样融化。黑烟从七窍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张狰狞鬼脸，扑向秦阳。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挡在秦阳面前。是白璃！鬼脸直接撞进她胸口，她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白璃！“秦阳抱住她。

“阵...眼...“白璃艰难指向阵法中央。

秦阳咬牙抱起她，冲向阵眼位置，将太虚剑狠狠插入地面。金光如涟漪般扩散，整个阵法开始崩溃。昏迷的学生们陆续发出呻吟，有醒转的迹象。

“成功了！“秦阳长舒一口气，却感到怀里的白璃越来越冷。

她的胸口浮现出黑气，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好...“她抓住秦阳的手，“封印...破了...“

远处传来莫云的呼喊：“小心！“

秦阳抬头，看到鬼骨真人从空中俯冲而下，目标直指白璃。他本能地转身，用后背挡住这一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睁开眼，发现莫云挡在他们前面，与鬼骨真人战作一团。

“带她走！“莫云大喊，“去找青松道人！南山...洞...“

话未说完，鬼骨真人的拐杖刺穿了他的胸膛。

“师兄！“白璃凄厉呼喊。

鬼骨真人抽出拐杖，莫云像破布娃娃一样倒下。秦阳趁机抱起白璃，冲向校门。身后传来鬼骨真人的狞笑：“跑吧！她已经是主人的容器了！“

秦阳不敢回头，拼命奔跑。怀中的白璃气息越来越弱，她挣扎着抬起手，抚摸秦阳的脸颊。

“听我说...“她声音细如蚊呐，“去南山...洞...找青松...他是...太虚门...“

话未说完，她的手突然垂下，整个人变得僵硬。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睛睁开了，但瞳孔变成了血红色，嘴角勾起一个陌生的冷笑。

“多谢你...送她回来...“一个低沉男声从白璃口中发出。

秦阳如坠冰窟——这是墨渊的声音！

下一秒，“白璃“突然暴起，一掌击在秦阳胸口。他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白璃“——或者说被墨渊控制的躯体——缓缓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在你送来《太虚真解》和容器的份上，饶你不死。“

说完，转身离去，几步就消失在夜色中。

秦阳挣扎着爬起来，胸口剧痛难忍。校园里警笛声大作，救护车和警车陆续赶到。他必须离开，否则解释不清这一切。

踉跄着走出一段距离，他在路边长椅上发现一个布包——是莫云的。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地图，标注着南山洞的位置，还有一封信：

“若见此信，说明我已遇难。带白璃找青松道人，他是太虚门最后的传人，能救她。——莫云“

秦阳攥紧地图，望向“白璃“消失的方向，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他很快擦干眼泪，目光变得坚定。

无论天涯海角，无论要面对什么，他一定要救回白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