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夜成名

“默默，英俊，看镜头！笑一个！“

咔嚓！咔嚓！

刺眼的闪光灯让我眼前一片雪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结果踩到了猫英俊的尾巴。

“嗷！蠢狗！“它尖叫一声，一爪子拍在我脸上。

“英俊！不许打架！“林小满赶紧把我们分开，然后尴尬地对周围的记者笑笑，“它们有点紧张...“

紧张？简直是恐怖好吗！我缩在林小满腿后，看着面前几十个黑洞洞的镜头和闪光灯，感觉心脏快跳出胸腔了。自从一周前林小满签下那份价值千万的合同，我们的生活就彻底天翻地覆。

“林小姐，请问您的宠物真的能看懂剧本吗？“一个戴眼镜的女记者把话筒伸过来。

“呃...它们只是特别通人性...“林小满含糊地回答，手紧紧抓着我的牵引绳。

“据说您的猫会做数学题？“另一个记者追问。

猫英俊听到这里，立刻昂首挺胸，摆出最优雅的姿势，还故意甩了甩蓬松的大尾巴——这戏精！

“这个...“林小满的笑容有点僵，“只是些简单的...“

“能现场演示一下吗？“记者们顿时兴奋起来，长枪短炮全对准了猫英俊。

我紧张地看着猫英俊，用眼神警告它别乱来。但这只自恋的布偶猫怎么可能放过出风头的机会？它从林小满怀里跳下来，昂首阔步走到事先准备好的小白板前，用爪子指了指上面的“1+1=？“。

“天哪！它真的能看懂！“记者们惊呼。

猫英俊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嘴叼起白板笔，在等号后面画了两道杠——一个完美的“2“！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闪光灯疯狂闪烁，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挤，有人甚至跪下来想摸猫英俊。我被这阵势吓坏了，膀胱一松——

“默默！“林小满惊呼。

太丢人了！我居然在红毯上尿了！还是在这么多镜头前！我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记者们似乎更兴奋了。

“边牧紧张得尿了！太真实了！““快拍！这镜头绝了！““标题就叫《天才狗狗的平凡一面》！“

猫英俊在人群中对我投来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我恨不得扑上去咬它的尾巴。

混乱持续了半小时，直到阳光影业的公关人员把我们从媒体包围中解救出来。林小满抱着猫英俊，牵着我（刚在后台紧急清理过），匆匆钻进一辆黑色保姆车。

车门一关，林小满就瘫在座椅上：“天哪...这比我想象的可怕多了...“

猫英俊却兴奋地在车里跳来跳去：“看到没？那些人类为我疯狂！我简直是个天才！“

“你是个自恋狂！“我咬牙切齿，“差点暴露我们！“

“安静！“林小满突然严肃地说，然后压低声音，“英俊，你不能在公共场合表现得太...聪明。会惹麻烦的。“

猫英俊不以为然地甩甩尾巴，但看到林小满担忧的眼神，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车开到了阳光影业的摄影棚，我们将在这里参与《霸道总裁爱上猫》的前期筹备。一进门，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就热情地迎上来。

“林小姐！欢迎欢迎！“他握住林小满的手用力摇晃，“我是制片主任刘强，这位就是我们的两位'顾问'吧？“

他弯腰想摸我的头，我警惕地后退了一步。猫英俊则主动凑上去蹭他的手，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马屁精！

“它们有点怕生，“林小满解释道，“尤其是默默，今天经历了不少...“

刘强笑着点点头：“理解理解。我们先带你们参观一下片场，然后和导演见面。“

接下来的两小时简直是场噩梦。片场里到处都是陌生人，每个人都想摸我们、逗我们、测试我们的“智商“。导演张导是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坚持要我们“即兴表演“。

“让猫在键盘上走几步，“他指挥道，“假装在写剧本。“

猫英俊翻了个白眼——它真的会翻白眼——但还是照做了，引来一片惊叹。

“太棒了！简直像真的在创作！““这眼神！这气质！天生的演员！“

我蹲在旁边，努力扮演一只“普通聪明“的边牧，既不能太蠢显得配不上千万身价，又不能太聪明引起怀疑。这平衡太难掌握了！

“边牧来试试，“副导演拿着一个飞盘走过来，“接住这个！“

我犹豫地看了看林小满，她轻轻点头。好吧，最普通的把戏...我接住飞盘，规规矩矩地叼回去，没有做任何高难度动作。

“就这？“副导演明显失望了，“我家金毛都能做到。“

我暗自松了口气。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但猫英俊看不下去了，它跳上桌子，用爪子推开副导演，然后——我的天——它自己叼起飞盘，一个漂亮的转身甩头，飞盘精准地落进了五米外的垃圾桶！

片场瞬间安静了，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天才！绝对的天才！““这猫比人还聪明！““必须加戏！让猫当主角！“

我绝望地看着林小满，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猫英俊这下玩大了！

果然，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手里拿着笔记本：“林小姐，我是国家动物行为研究所的王博士。您的猫表现出异常复杂的认知能力，我们研究所非常感兴趣...“

林小满的手开始发抖：“它只是...训练有素...“

“不，这远超一般训练能达到的水平，“王博士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我希望能对它们进行一系列测试...“

就在这危急时刻，我急中生智，假装被飞盘绊倒，一头撞向桌上的水杯——水全洒在了王博士的笔记本上！

“啊！我的资料！“他惊呼。

“默默！“林小满假装生气地训斥我，但我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感激，“对不起博士，它平时不这样的...“

混乱中，猫英俊似乎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乖乖跳回林小满怀里。刘强见状赶紧打圆场：“今天先到这里吧，林小姐和宠物们都累了。“

回到保姆车上，林小满终于绷不住了，手捂着脸小声啜泣起来。我和猫英俊不知所措地靠在她身边。

“对不起...“猫英俊小声说，难得地道歉了，“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用鼻子轻轻顶林小满的手，她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我们：“宝贝们，我们必须更加小心...如果被人发现你们真的能听懂人话...他们会把你们带走研究的...“

这个可怕的想象让我们三个都沉默了。猫英俊蜷缩成一团，不再趾高气扬；我也紧贴着林小满，生怕下一秒就有人来把我们抓走。

回到家，林小满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然后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发呆。我悄悄凑过去，看到屏幕上是一串长长的数字——银行余额！个、十、百、千、万...千万！那个合同的钱到账了！

猫英俊也跳上来，看到数字后吹了声口哨：“哇哦，主人现在是千万富翁了！“

“她会给我们买更多罐头吗？“我傻傻地问。

猫英俊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土狗，重点不是罐头，是我们的未来！“

“什么意思？“

“人类有钱就会变，“它忧心忡忡地说，“可能会搬家，交新朋友，养更贵的宠物...“

我的心沉了下去。虽然林小满一直对我们很好，但猫英俊说的不无道理。现在她这么有钱，会不会觉得我们配不上她了？

晚上，林小满早早睡了。我和猫英俊却毫无睡意，趴在阳台上看星星。

“你想过自由吗？“猫英俊突然问。

“自由？“

“就是...不当宠物，“它轻声说，“像橘老大它们那样，想去哪去哪。“

我摇摇头：“不想。我喜欢主人，喜欢这个家。“

猫英俊沉默了一会儿：“我也是。“

这可能是它第一次承认喜欢这个家。我惊讶地看着它，月光下，那双蓝眼睛不再傲慢，反而显得有些脆弱。

“那个王博士...“我转移话题，“他还会来找我们吗？“

猫英俊的毛又竖了起来：“敢来我就抓花他的脸！“

我们相视一笑，然后同时别过头：“哼！“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坐过山车。林小满推掉了大部分媒体采访，只同意我们参与必要的电影筹备会议。但即便如此，我和猫英俊还是成了小区里的明星——不，是全国闻名的“天才宠物“！

每天都有邻居特意“偶遇“我们，孩子们追着要签名（林小满帮我们按爪印），甚至有人出高价想买我们的“后代“——太变态了！

“习惯就好，“橘老大看着被粉丝围追堵截的我们，幸灾乐祸地说，“成名是要付出代价的。“

作为交换，它和它的“夜爪会“成了我们的情报网，帮我们监视小区里可疑的人物——尤其是王金宝保释出狱后。

一周后的早晨，林小满收到一个紧急电话，必须单独去公司一趟。临走前，她再三叮嘱我们不要出门，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尤其是那个王博士，“她严肃地说，“他昨天又发邮件说要拜访我。“

我和猫英俊乖乖点头。门一关，我们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那个变态博士还在纠缠主人，“猫英俊咬牙切齿，“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比如？“

“比如...“它眯起蓝眼睛，“找出他的把柄。“

于是我们决定——再次冒险使用电脑！林小满的笔记本密码还是0408（人类真的不长记性），我们很快登入她的邮箱。

王博士的邮件果然在最上面，内容比想象的更令人不安：

「林小姐：关于您的两只宠物，我们有充分证据表明其认知能力远超正常水平。根据《珍稀动物保护法》第37条，此类特殊案例应移交专业机构研究。请您于三日内带它们来我所进行初步检测，否则将申请强制令。此致王博士」

“强制令？！“我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他们要强行带走我们？“

猫英俊的毛全炸开了：“休想！我要抓花他的脸！挖出他的眼珠！把他——“

“冷静！“我打断它的猫式咆哮，“我们得想办法。“

我们研究了王博士的资料，发现他所在的“研究所“其实是个私人机构，专门研究“动物超常行为“，然后——令人毛骨悚然——把“特殊“动物卖给实验室或富豪收藏家！

“这根本是动物贩子！“我愤怒地说。

猫英俊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周明和王金宝...他们会不会和这个王博士有联系？“

这个可怕的猜想让我们不寒而栗。如果周明和王金宝背后是一个更大的宠物贩卖网络...

“必须告诉主人，“我坚决地说。

“怎么告诉？“猫英俊反问，“说我们偷看了她的邮件？“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时，门铃响了。我和猫英俊立刻警觉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是快递员。

“林小姐的特快专递，“他在门外喊，“需要签收！“

我们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主人不在家，该不该开门？

“假装没人在家，“猫英俊决定道。

但快递员接下来的话让我们僵住了：“是阳光影业寄来的合同补充条款，关于宠物肖像权使用费的。“

钱！肯定是那千万合同的钱！猫英俊的眼睛立刻亮了：“得签收！“

“但主人说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土狗，这可是钱啊！“它已经用爪子去够门把手了。

我急中生智，突然想起林小满曾经让快递员把东西放在门口。于是我对着门外叫了几声，然后跑向阳台——我们住在三楼，阳台能看到门口。

快递员果然明白了，把信封放在门口：“放这里了！“

等他走远，我们才松了口气。但新问题来了：怎么把信封拿进来？

猫英俊看了看阳台，又看了看我，露出狡黠的笑容：“土狗，该你表现了。“

五分钟后，我完成了狗生最惊险的特技——用嘴叼着牵引绳，一头系在阳台栏杆上，一头系在自己腰上，然后慢慢降下去够信封！猫英俊在上面指挥：“左边一点...再下一点...好了！咬住！“

我成功叼起信封，然后艰难地爬上来。猫英俊难得地夸了我一句：“不错嘛，有点特工潜质。“

我们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用猫爪和狗牙配合），里面果然是一张支票和一封信。支票上的数字让我们倒吸一口冷气——五百万！这是第一笔肖像权使用费！

信上还说，如果我们同意出席下周的电影开机发布会，还能再得五百万！

“一千万...“猫英俊的眼睛变成了金钱符号，“我们比主人还能赚钱！“

我却忧心忡忡：“这意味着更多人会关注我们，那个王博士也会更想抓我们...“

猫英俊不说话了，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我们看着那张支票，第一次意识到名声和财富带来的不仅是好处，还有危险。

晚上林小满回来，看到桌上的信封大吃一惊：“你们怎么拿到的？“

我们当然不能回答，只是无辜地看着她。她检查了阳台，看到那条被咬得满是口水的牵引绳，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气又好笑。

“你们两个...“她摇摇头，然后看到支票，眼睛瞪大了，“这么多？！“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支票放在腿上。猫英俊趁机跳上去，假装不经意地踩过支票，实则是让我也能看清——上面的数字确实令人眩晕。

“我得好好规划这笔钱，“林小满自言自语，“存起来...或者投资...“

猫英俊立刻冲我叫：“听到没？主人要拿我们的钱去投资！“

我翻了个白眼：“那不是'我们的钱'，蠢猫。“

“怎么不是？是我们出卖色相赚的！“它理直气壮。

林小满当然听不懂我们的“争吵“，她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喂，李律师吗？我是林小满...关于那两只宠物的事，我想咨询一下法律保护措施...“

我和猫英俊立刻竖起耳朵。林小满在电话里详细描述了王博士的威胁，律师似乎给出了些建议，最后她松了口气：“好的，谢谢您。明天我带它们来签文件。“

挂掉电话，她蹲下来抱住我们：“宝贝们，妈妈会保护你们的。明天我们就去办理'动物形象专利'和'特殊监护权'，看谁还敢打你们的主意！“

我和猫英俊感动得蹭了蹭她。虽然不知道这些法律手段有多大用，但至少主人站在我们这边！

睡前，猫英俊破天荒地邀请我共享它的猫爬架——它最宝贝的领地！

“上来吧，土狗，“它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反正这么大，分你一点也无所谓。“

我受宠若惊地爬上去，和它并排趴着。从这个高度，能看到整个房间和阳台外的星空。

“喂，“猫英俊突然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必须离开，你会跟我一起吗？“

我想了想，诚实地回答：“会。但我会很想主人。“

猫英俊轻轻“嗯“了一声：“我也是。“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趴着，月光洒在身上，难得的和平共处。明天还有更多挑战等着我们——王博士的威胁、电影发布会、公众的关注...但此刻，至少我们不是独自面对。

“喂，蠢猫。“

“干嘛，土狗？“

“你压到我尾巴了。“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