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镜为刃，吻宣三界

沧溟那句“**哪怕…你记不得…世上还有个我**”，裹着他本源魔血的铁锈味儿，混着九重天方向传来的、怨念洪流撞击天庭的末日轰鸣，像柄烧红的钝刀子，在青璃万古不化的神魄上反复拉锯。

忘了？不记得？

她看着臂弯里这张脸。惨白，染着刺目的暗金，嘴角还固执地扯着那点破碎的笑。那双深得吞了所有光的眼睛，此刻火苗将熄，只剩一片献祭后的死水微澜。万年孤寂？十世剜心？为她？

荒谬！可…心口被他指尖点过的神纹，为什么灼烫里泛着酸？是憋屈？是那十世轮回里，每一次穿心时，角落里那缕若有似无的悲怆铃声…终于找到了源头？

“沧溟，你…”她喉咙发紧，刚挤出三个字。

“轰隆隆——！！！”

九重天方向，猛地炸开一团吞噬日月的惨白光爆！比之前恐怖百倍的冲击波，裹挟着法则碎片和隐约的、非人的惨嚎，如同灭世的巨浪，狠狠拍向凡界！栖凤坡本就破碎的焦土再次撕裂！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失控的怨念洪流，撞塌了凌霄宝殿的一角！

剧烈的震荡让强撑着的沧溟身体猛地一颤！“噗！”又一口暗金魔血喷出，溅在青璃玄色的袖摆上，灼出点点焦痕。他眼前彻底一黑，紧绷的脊梁如同断弦，整个人彻底软倒，沉重地完全栽进青璃怀里！滚烫的额头沉沉抵着她冰冷的颈窝，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青璃下意识收拢手臂，将他冰冷沉重的身躯更紧地箍住。入手是他灰袍下浸透的、粘稠滚烫的本源魔血。那温度，烫得她心口的神纹又是一阵陌生的抽痛。

“混账…”她低咒，不知是骂那该死的洪流，还是骂怀里这具破败的躯壳。混沌神力本能地探出，想稳住他崩裂的道基，却被一股更本源、更霸道的死寂反噬回来——那是规则反噬的绝症，外力难医！

就在这心神剧震、怀抱垂危魔祖的当口！

“嗡…滋滋…”

一丝微弱但极其顽强、带着八卦仙器特有波动的震颤，从脚边的焦土里传来！

青璃眼神如电，杀意瞬间锁定！

一块巴掌大小、边缘焦黑卷曲的玉牌，顽强地从土里蹦跶出来，悬浮颤动着，努力亮起微光。牌面上，“三界吃瓜一线通”几个歪扭小字，在烟尘中若隐若现。

是之前被毁掉的三界水镜的**子镜碎片**！不知是哪个八卦入骨的仙官，在十万天兵灰飞烟灭时，拼着仙器报废，藏匿了这块碎片。此刻，竟被怨念洪流的冲击波和青璃动荡的神力意外激活了！它正疯狂闪烁着，试图接入主网！

湮灭它！神主之威岂容窥伺？

青璃眸中寒光骤起，指尖混沌神力凝聚。

然而，就在这刹那，沧溟靠在她颈窝里，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破碎的呓语，伴随着滚烫的呼吸，拂过她冰冷的耳垂：

“…阿璃…跑…大道…眼…”

跑？大道之眼？

轰——！

一个远比混沌神火更暴烈、更疯狂的念头，在她识海中炸开！

怕被察觉？怕暴露涅槃之秘？

好！好得很！

你们不是想看吗？不是高高在上，摆弄众生命运吗？

本座今日，就掀了这棋盘！砸了这窥伺的镜子！让这三界六道，都睁大眼睛看个清楚！

她非但没有摧毁那挣扎闪烁的子镜碎片，反而将凝聚着混沌本源之力的指尖，如同点化顽石，带着一股“老子今天就要搞个大的”的混不吝，狠狠点在那玉牌之上！

“给本座——连！”

“嗡——！！！”

玉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表面焦黑瞬间剥落，镜面光滑如新，瞬间膨胀！一面巨大无比、清晰度拉满的**三界水镜虚影**，霸道地、不讲理地，强行撑开在栖凤坡废墟上空！镜面光华流转，蛮横地接入了覆盖整个仙界的公共水镜网络！

**整个三界，瞬间被强制开机！**

前一秒还在为凌霄殿崩塌一角鬼哭狼嚎、疯狂刷着#天庭药丸##天道爸爸救命#的仙神妖魔们，水镜画面猛地一花，瞬间被强制切换频道！

映入无数双眼眸的，是足以让所有窥视者道心崩裂、仙果噎住的画面：

焦土硝烟弥漫，断壁残垣之间。玄袍染血的初代神主青璃，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单臂稳稳地、甚至堪称霸道地，搂抱着一个…灰袍破碎、面具半毁、生死不知的男子！那男子苍白如纸的脸庞无力地枕在她肩颈，暗金魔血染红了她的玄袍，半边露出的下颌线条紧绷，破碎面具下散落的一缕霜白发丝，还有那身即便残破也掩不住亘古魔源气息的灰袍……

是沧溟！是那个传说中避世陨落的初代魔祖沧溟！

更让三界水镜弹幕瞬间死寂的是——

青璃非但没推开，反而微微侧首，冰冷的、带着混沌神主无上威压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生灵的神魂：

“看够了？”她的目光穿透水镜，锐利得能剜心剔骨，“本座与谁共生共死，轮得到尔等蝼蚁置喙？轮得到那瞎了眼的天道指手画脚？！”

话音未落，在亿万道呆滞目光（包括怀里意识全无的沧溟）的聚焦下，青璃做了一件足以让三界所有史官集体辞职、八卦周刊瞬间卖爆的事情！

她搂着沧溟腰背的手臂猛地收紧，将他毫无知觉的身体更紧密地贴向自己！同时，她低下头，带着积压万载的怒火、被算计十世的委屈、以及一种“去他娘的天道规矩”的狂放，狠狠地、精准地、不容抗拒地吻上了沧溟因失血而冰凉的、染着暗金血痕的唇！

不是浅尝！是碾磨！是宣告！是混沌神主对宿命最直接的挑战！

“唔…”昏迷中的沧溟似乎被这激烈的触碰刺激到，身体无意识地痉挛了一下，喉间溢出微弱的闷哼，长睫在苍白的脸上剧烈颤抖。

三界，一片死寂。

水镜弹幕，空白了足足三息。

下一秒！

**【爆！】#神主强吻魔祖#以摧枯拉朽之势，空降天道金榜（热搜）榜首！把#凌霄殿塌了#死死踩在脚下！**

**【爆！】#初代神魔绝恋石锤！#紧随其后！**

**【爆！】#魔祖破碎感杀我#**

**【热】#神主A断我的腿！#**

**【热】#求昏迷中被强吻的触感体验报告！#（来自魔渊匿名投稿）**

弹幕彻底疯魔：

“我屮艸芔茻！！！我看到了什么？！道心碎了！仙果卡嗓子眼了！”

“跪了！给神主大人和魔祖大人磕头！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又忍不住看！”

“是强吻！神主主动的！魔祖大人昏迷中都颤了！好涩好带感！（捂脸）”

“破碎战损美强惨魔祖 X霸气护夫A断三界神主！这对CP我磕爆！大道来了也拆不散！”

“所以之前送嫁的悲喜傩师就是魔祖本尊？！守护十世默默挨刀？！这什么绝世深情！”

“@大道之眼V滚出来！看看你造的孽！把人家小两口逼成啥样了！”

“#守护三界最美爱情#旗子我扛了！谁反对？”

“楼上醒醒！凌霄殿还在塌着呢！（但…真特么好磕啊！）”

水镜画面中央，青璃终于松开了沧溟的唇。他的唇色似乎因这激烈的触碰泛起一丝极淡的、不正常的红晕，但呼吸依旧微弱，长睫紧闭，毫无意识。青璃面不改色，一手稳稳抱着他，另一只手对着水镜凌空一划！

画面瞬间切换！

不再是他们，而是**十世轮回中，沧溟化身悲喜傩师，于每一次“死亡盛宴”边缘沉默守护的剪影**！

天界云巅大婚，他隐在霞光不及的阴影里，手中铜铃轻颤。

龙宫深海盛宴，他立于冰冷黑暗的渊薮，呜咽的曲调被喧嚣淹没。

人族战场红妆，他站在尸骸堆积的尽头，悲怆的铃声在血腥中飘零…

每一个画面，灰袍孤绝，悲喜面具隔绝尘嚣，唯有那双穿透一切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身刺目嫁衣、走向既定终局的身影上。

最后画面定格：第十世，栖凤坡。他摇着铃，看着沈砚的长枪，刺穿姜璃（青璃）心口。那握着铜铃的手，指骨捏得青白欲裂，灰袍下看似平静的身躯，在镜头拉近的瞬间，衣袍下摆处，一滴暗金色的液体，无声滴落焦土，灼出一点微不可查的黑痕。**那是他忍到极致、咬碎牙关吞下的——魔祖泣血！**

水镜前，无数生灵瞬间窒息，红了眼眶。

青璃冰冷的声音，带着焚尽九霄的怒火与悲怆，再次炸响：

“看清楚了？这就是天道定的宿命！逼魔祖泣血吞声！逼本座穿心十次！今日这怨念冲垮凌霄殿，是报应！是它自食恶果！”

她搂紧怀中冰冷的身躯，目光如开天辟地的混沌之刃，刺向虚无苍穹：

“大道！天道！本座不管你是真瞎还是入魔！”

“今日，我青璃，以混沌本源立誓！”

“这十世穿心之恨，这万载泣血之痛——”

“必！将！百！倍！奉！还！”

轰——隆——！

混沌誓言出口，三界法则齐喑！水镜画面剧烈扭曲，濒临崩溃！

就在这万籁俱寂、誓言回荡天地、水镜行将崩碎的巅峰一刻——

青璃怀中，那一直昏迷不醒的沧溟，染血的手指，突然极其微弱地、痉挛般地动了一下，死死抓住了她玄色衣襟的一角！

他紧闭的眼睫剧烈颤抖，苍白的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唯有那攥着衣襟的指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传递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深入骨髓的执念。

水镜画面在亿万“啊啊啊他动了！”的尖叫弹幕中，彻底黑屏！

焦土之上，青璃抱着气息奄奄、却本能般抓紧她的沧溟。颈侧是他滚烫虚弱的呼吸，耳边是法则因她誓言而发出的哀鸣，心口是被他攥紧的衣料传来的微弱牵扯……

混沌初开至今，从未有过的、名为“心慌”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位初代神主。

她低头，看着他那惨白染血、眉头紧锁、即使在昏迷中也固执地抓着自己的模样，万般复杂的情绪最终只化作一句压抑着风暴的低吼，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你这…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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