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终章余韵·秤星燎原

血棠木门轴第一千万转时,秤杆裂了。

林晚腕间的白骨秤悬在静律泉上,左盘双生佩残片吞噬最后一块赦罪牌,秤杆猝然弯折如弓!“咔”一声锐响,秤星(巫族骨纹)迸射而出,流星般坠向白骨堤——

噗!噗!噗!

秤星洞穿堤骸。十万骸骨眼眶里陡然燃起蓝焰,齐声吐出古老巫偈:

“怨平孽满——洪溟开眼——”

千里堤坝轰然解体!骸骨重组为巨掌,掌心托起碧穹废墟沉积的万年血垢。秽土遇骨火狂燃,炸出遮天蔽日的灰雪。雪片沾地即腐,人间棠海瞬成枯骨!

“郎君的米…”阿禾脚踝玉根剧痛。少女扑向焦土,发间血棠簪飞射入灰雪——簪尖挑破某片雪,露出内里冰封的灭魂箭镞(当年射杀林澈之物)!箭镞映出真相:秽雪是碧穹仙祖被炼化的恶魄,专克血棠生机!

云端泉眼逆流成瀑。林晚白发缠住即将崩断的秤杆,左臂血棠枝刺入泉底捞取时光碎片——

指尖触及的却是七岁林澈冻僵的手!

尸洞寒潭里,濒死少年正将灭魂箭按向心口:“阿姐…玉佩太冷…我暖…”

深宫暴君在此时咽气。

眉心血棠印记破颅而出,化作赤蟒咬向新生儿!婴孩啼哭震碎襁褓,掌心门轴图腾竟离体飞旋,如磨盘碾碎赤蟒……蟒血喷溅处,白骨堤残骸重聚为碑,碑文泣血:

“此婴承秤:左眸纳万年秽雪,右瞳蕴血棠精魄”

秤杆彻底断裂!

双生佩残片扎进林晚心口,赦罪牌碎片却刺入婴儿左眼——

“成了!”泉底响起师尊残魂的尖啸,“善恶瞳成,天地为秤!”

三界重量压向婴儿。

左眼秽雪翻涌,所视处宫阙化泥;

右瞳血棠绽放,眸光扫过焦土生苗。

林澈的虚影在洪溟水幕中凝固。

少年突然扯断蓝玉耳钉,碎玉拼成弯钩射向婴儿:“阿姐!钩住他!”

钩尖穿透襁褓,婴儿右瞳血棠被悍然钩出!

万物失衡。

秽雪左瞳失控暴涨,深宫地基开始融化。

林晚心口的双生佩碎片灼如烙铁——这碎片与婴儿同源,是最后的平衡支点!

“补秤…”她咳着血抓住血棠枝,

枝条缠住自己脖颈狠勒——!

仙骨断裂声如雷炸响。

一根莹白椎骨自她脊背抽出,

稳稳架在断裂的秤杆之下。

以仙骨为秤托,以己身为砝码!

婴儿右瞳空洞处,钩出的血棠精魄却飘向白骨碑。

碑面浮起陈木匠的刻刀虚影:“郎君留的榫眼呢?!”

刀尖疾挑,血棠精魄被拍进碑底榫槽——

千里白骨碑轰隆竖立,碑顶榫眼喷出滔天血棠花!

花瓣裹住秽雪左瞳,如茧包裹毒虫。

花茧坠入静律泉眼时,泉底七岁林澈的幻影突然抬手,

将怀中暖热的玉佩塞进花茧:

“这次…换我冻着它…”

云端的断裂秤杆终于平直。

左秤盘:秽雪花茧(内封师尊残魂)

右秤盘:新生儿闭目酣睡

秤托:林晚的仙骨

秤杆:两道血痕(姐弟脊骨拼成)

阿禾脚踝玉根扎进秤星坑。

少女身躯暴涨为巨树,树冠托起白骨碑,根系缠住人间棠田。

枯骨逢根即苏,新苗抽出嫩穗,穗尖坐着拇指大的陈木匠与绣娘,正用星屑补门轴。

树梢最高处,林澈的耳钉碎玉重聚为蓝钟。

钟响时,深宫暴君融化的金殿凝成婴孩摇床。

林晚扶着秤杆站起,白发扫过秤盘。

左盘花茧传来师尊泣嚎:“恨啊…”

右盘婴孩忽然睁眼——

左瞳秽雪,右眸血棠!

秤杆微微倾斜。

她轻笑一声,折下肋间血棠枝插进秤星:

“要恨便恨。”

“这秤砣是苍生。”

(永恒平衡·终)

万物秤象

秤器真身祭献者

秤托透骨椎林晚仙骨

秤杆双生血痕姐弟脊梁

秤星巫族碑文阿禾玉根

左盘秽雪封魂茧林澈暖玉

右盘善恶瞳婴万民因果

平衡砝码血棠枯枝天地孽债

最终帧

白骨碑榫眼吐出新蕊,

蕊心坐着修补门轴的微影。

左影是七岁林澈刻木舟,

右影是地仙林晚理白发。

舟发纠缠处坠下星尘,

尘粒入土绽出双生苗——

左苗秤杆,右苗秤盘。

苗尖露水映人间:

深宫摇篮里,善恶瞳婴正用秽雪冻金斧,血棠染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