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的枪一响,整个码头变成了屠宰场,人们不顾一切地往外冲,人流如水决堤,宪兵和76号的特务都被人们冲倒了,所谓的布防完全失去了控制。
除了唐笑,另外一个角度还有一个狙击手的射击,与唐笑形成交叉火力,宪兵和76号特务一动就被击倒,更有被误杀的人倒了一地,唐笑指挥李仕群和宪兵队长宫本小野,“你们还不去追?”
“是。”
“嘿。”
人群四散,码头上安静了下来,樱之千鹤站在码头上,正在想,如何向影佐祯昭交待,他们要接的佐藤在哪里呢?如果被当做群众误杀了,那她是有口都说还清了。樱之千鹤对梅机关的特工喊道,“检查死者,看看死者中有没有佐藤先生。”
扮成船员的江焱这才走向栅之千鹤,樱之千鹤看见走向自己的江焱,狂喜地叫出声,“佐藤君?”
江焱的左手拿着一个画轴,右手提着一个公文包,回答说,“我是佐藤,这个欢迎十分的热烈。‘
樱之千鹤鞠躬说道,“嘿,对不起,佐藤君。我是樱之千鹤,是我的失误。”
就在这时,又一颗子弹撕破空气,呼啸而来,直杀樱之千鹤,江焱丢掉手中的东西,飞快地将樱之千鹤按倒在地上。子弹射中了江焱的手臂。此时,一辆黑色轿车飞奔过来,捡起地上的画轴和公文包,冲出了码头。另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后面的数辆军车上,全是鬼子兵。影佐祯昭从车上下来,看见樱之千鹤和江焱从地上爬起来,江焱的手臂正在流血,樱之千雪叫道,“佐藤君,你受伤了?”
影佐祯昭走到栅之千鹤面前,抬手就给樱之千雪两个耳光,“你,就是一个废物,你丢的是帝国的脸。”
转身,走到江焱的面前,鞠躬说道,“佐藤教授,是我的无能。”
江焱答道,“如此欢迎,让我印象深刻。第一,现在我要去医院,第二,我携带的《江山万里图》里有帝国的军事机密,务必尽快找到。如果《江山万里图》里的军事机密被破译,我们都得死。”
影佐祯昭脸色惨白,命令樱之千鹤,“动用一切力量,全城搜捕,找不回《江山万里图》,你就去死。一辆军车送我和佐藤教授去医院,其它归你指挥。”
樱之千鹤鞠躬说道,“嘿。”
法租界,‘CC’隐匿办公室,吕向红抽着雪茄,抿了一口高脚杯子里的威士忌,“现在,‘影子计划’算是正式开启,后面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看他在码头上的表现,像是换了一个人,沉着,冷静,而专业。我甚至有些怀疑,死在北海道的那个人,是江焱还是佐藤?”
何若水拿着一把扑克牌,一遍接一遍地洗牌,“我都不晓得你的疑心病什么时候才治得好。他是我的学生,我知道他是一个怯懦的书生,但人是有潜力的,一个人在绝境中,他的潜力才会被超于常规的激发出来,江焱就是这样的人。”
吕向红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我还是怀疑,我们这张牌出对没有。”
何若水从一堆烂牌中抽出了一张红桃A,“哪里有百分百的赢面呢?只求百分之一的胜算,就不错了,但往往百分之一的赢面,可以战胜百分之九十九,‘影子计划’,我们赌的不是百分之九十九,而是百分之一。只要他能在敌人的心脏里活下来,我们就算是赢了。”
何若水又在一堆烂牌中抽出了一张黑桃A,“他活下来的概率,略等于0.00000001%。现在我担心的不是鬼子,而是我们的人。对于他的存在,除了局长,就我们两人。军统的那个唐笑,就是一个疯婆娘,她要杀一个人的时候,不达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还有延安,还有76号,还有我们CC,也还有莫斯科和华盛顿的人,各种势力都要得到他,得不到肯定就是杀掉他,所以,他活下来的概率几乎没有。”
吕向红又猛吸了一口雪茄,“我就觉得这‘影子计划’就是一个影子。在我看来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吕向红抬起高脚杯子,喝了一口,喝出了响声,“我们该挪地方了。何教官,我们共事的时候不短了,可否给我一句实话,你真的不是延安的人吗?”
“我说,何主任,你对我到底要试探到什么时候?想赌一把吗?我才觉得,你是延安的。”何若水的眼睛像是一把尖刀,随时都在解剖对方的灵魂,“何主任,建议你改改你的名字,你取什么不好,向白向黑向东向西,都可以,可你偏生取了一个向红,我留句话在这里,你会因为这个名字受审查。”
吕向红补了一句,“如果我被审查,你,何教官就是告密者。”
英租界,军统隐匿办公室,唐笑打开了画轴,看着被展开的《江山万里图》,失望之极,“我不要命的抢来的,就是这样一张破画,而我随时都会丢了命,唉,真是不值得。”
说着,唐笑就把手中的画丢开了,“他的包,我也翻遍了,并没有什么天皇秘旨。”
“没有就对了,”沈青秋答道,“不要只会用刀,要用脑子,想想,如果是你,你会把秘密放在公文包里吗?你以为佐藤仅仅只是一个教授吗?他的父亲佐藤源不但是一个研究‘汉学’的学者,还是一个走遍中国的间谍,这样的背景,佐藤以学者身份到梅机关,会简单吗?就凭今天码头的阵仗,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唐笑开始玩弄她的镶嵌钻石的手枪,“那就抓住他,打开他的脑壳,把秘密敲出来。”
“你这个女人真可怕,谁娶了你睡不着觉。”沈青秋又把《江山万里图》打开,拿着放大镜,细致地探寻着,惊诧地叫道,“唐笑,你可能立功了。”
唐笑以为沈青秋逗她闹,不在意地说道,“不要一惊一乍的,走吧,今天没有为党国殉身,要好好的吃一顿。”
“唐笑,我没跟你闹,这画里肯定隐藏着军事机密,你来看这画上复杂的符号和标注,这是其一。他为何不携带其它的东西,而带一幅画过来?这是其二。同时,以我的判断,这是一副《江山万里图》仿作,知道什么是仿作吗?我估计你除了刀枪,口红,裙子,其它,你都不知道。”
唐笑拿枪指着沈青秋,“仿作,不是伪作吗?假的。知道有国学大师之称的唐翰林吗?”
“你会打死我的。”沈青秋推开唐笑的枪口,“当然知道,追随中山先生的同盟会会员,国民党元老级的人物,资本家,收藏家,鉴定家,金石家,……”
唐笑答道,“我父亲。”
沈青秋手中的放大镜掉在桌子上,“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唐笑玩皮地看了沈青秋一眼,“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沈青秋捡起桌子上的放大镜,“你这样说的话,我要开始追求你了。好了,不说笑了,我真的怀疑这画里隐藏着秘密,该送技侦处进行破译。”
76号副主任李仕群,离开码头樱之千鹤的视线后,就开始慢了下来,叫手下的人虚张声势地去追,自己却进了一家咖啡馆,沉着地喝完一杯咖啡后,服务生递给他咖啡的时候,同时递给了他一张纸条。他看了一眼纸条,起身就走。他知道,不论努力还是不努力,东家都会给他一顿臭骂。在回梅机关的路上,李仕群在考虑,说还是不说,万一扑空,还得被骂。
果然,他进了梅机关,无处发泄的樱之千鹤就给了他两个嘴巴子,“你,死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