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过酒店窗帘的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淡金色的剪影。
清空弹匣的姜然靠在床头，解锁了手机。
#陈祥直播道歉#
#陈祥通宵直播#
#陈祥通宵写检讨#
#陈祥直播抱怨酒店隔音#
#毛晓桐姜然没有出轨#
#姜然是冤枉的#
#我们都欠姜然一个道歉#
#......#
打开微博，点进#陈祥直播道歉#的实时话题。
置顶的就是陈祥主页凌晨发布的道歉声明，措辞官方且生硬。
陈祥承认了之前的微博小作文只是【情绪失控下的不实言论】。
同时也对清清白白、只是好友关系的毛晓桐和姜然，致以了【最诚挚的歉意】。
这条微博的相关热度被熬夜吃瓜的网友们抬得很高。
但真正引爆话题的，却是一段直播录屏————陈祥本人顶着两个巨大黑眼圈，精神萎靡地念着那份直播写下的、逻辑混乱的三万字检讨。
录屏里，陈祥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就要转头去看身后的墙壁两眼。
神经兮兮，疑神疑鬼。
有人发了个弹幕：祥子别看了，你的心有一道墙。
姜然绷不住了。
不是因为祥子的心墙，也不是因为凿壁偷光。
而是因为他忽然想起了【陈祥直播抱怨酒店隔音】的热搜标题。
这就很灵性。
只能说祥子确实是懂怎么做节目效果的，简直就是先天直播圣体。
凿壁凿了一宿的姜然力度很猛。
被迫熬夜加班的秦周艺同样动作很快。
才成立的坤音公关团队迅速联动了大批关系密切的营销号，精准投放了陈祥过往一些‘情绪不稳定’的‘佐证’。
并以此引导网友们深挖陈祥那篇漏洞百出的小作文。
再加上陈祥昨晚那场堪称顶级绝活的【检讨直播】，以及毛晓桐团队适时放出的聚餐时间线证据。
微博上的网络舆情，已经彻底迎来了两级反转。
省流：他累麻了，也赢麻了。
无视了被炸烂的个人私信区，姜然看了眼主页已经涨到300W+的粉丝数量，点开了编辑界面：
“人在珠海，天亮了，刚刚睡醒。”
打完字，姜然又补上了一张睡眼惺忪的近景素颜自拍。
没办法......
想要浑身轻松，那自然就得睡眼惺忪。
挑灯夜战一宿，换谁来谁都得懵~skr！
发送完毕。
押得一手好韵的姜然退出微博，点开了秦周艺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链接]声明发了，效果不错。】
【陈祥这回算是被你拿捏惨了，他甚至都不知道除了那份录像之外，你还拷了一份那晚的电梯监控。】，
【这份监控实锤要是放出去，半年后圈里还有没有他这号人都不一定了。】
【你和毛晓桐真没事吧？姜然，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你可千万要稳住啊！】
【就算真要谈恋爱，你也必须提前跟我报备，好让我提前做好应急公关的预案！】
姜然指尖轻点，回了七个字：【真没谈，我知道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
毛晓桐裹着浴巾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珠，脸颊带着沐浴后的红晕。
她看到姜然在刷手机，脚步顿了一下，眼神里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尘埃落定后的轻松。
“在看热搜？”她走到床边坐下，拿起吹风机，声音带着声嘶力竭后的微哑。
“嗯，结束了。”
姜然把手机丢到一边，侧身看她，眼神平静：
“陈祥胆魄不够，他以后都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毛晓桐打开吹风机，暖风吹得嗡嗡作响。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低头摆弄着被打湿的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风声渐小，她才抬起头，坦然地看向姜然：“昨晚...谢谢你。”
姜然伸手，很自然地替她把一缕粘在颈侧的发丝拨开，动作随意得像做过千百遍。
“不用谢我。”他语气平淡，“我也不是纯粹为了帮你。”
姜然指的是陈祥主动挑事，正好给了他彻底摁死对方的机会，也间接帮坤音和他自己赢来了大量曝光和关注，赚足了热度。
毛晓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却过分沉稳的脸，心里那点残余的纠结忽然就散了。
娱乐圈里，纯粹的感情太过奢侈，能像这样干净利落地解决问题，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更何况……
还有昨晚黑暗中肌肤相贴的温度，指腹划过脊背的触感，以及那堵被【咚】了很久的墙……
想到这里，毛晓桐脸颊又微微热了起来。
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早就过了需要人哄的年纪。
正因为经历过背叛，所以才更懂得自己想要什么。
她承认，姜然身上有种超越年龄的冷静和掌控力，就像一杯华丽的鸩酒，吸引着她。
要命，更致命。
昨晚的事，与其说是冲动或感激，不如说是两个清醒的成年人在特定情境下，对彼此吸引力的一次心照不宣的确认。
不需要太多言语，不需要承诺捆绑，更不需要那些矫情的负责说辞。
“我知道。”
毛晓桐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和洒脱。
“所以，我们还会再见吗？”她眨眨眼，眼中满是坦然，不再是昨晚那个被愤怒和悲伤笼罩的女人。
姜然看着她眼中的光，也笑了。
这笑容冲淡了他脸上的冷峭，多了几分真实。
“应该会的...吧？”
姜然不太确定地说道，结果换来毛晓桐一记不痛不痒的枕头攻击。
气氛瞬间轻松下来。
两人默契地不再提陈祥，也不深究昨晚的界限。
毛晓桐继续吹头发，姜然起身洗漱，两个人像各自分工的合作伙伴，迅速而高效地各自整理好了心情，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境。
分别前，在酒店的地下车库，毛晓桐的车先到。
她拉开车门，顿了顿，回头看向姜然。
“回京城还是直接去魔都？”她问。
“去魔都。”姜然回答，“拍杂志封面。”
毛晓桐点点头，忽然上前一步，用力地捧住姜然的脸颊，踮起脚献上了轻轻一吻。
一触即分。
“走了啊，别送了。”
毛晓桐坐进车里，挥手告别，绝尘而去。
姜然挑眉，抬手揭下自己的纯白口罩，看着上边沾染的口红印记愕然无语。
良久，他低声失笑：“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