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求收藏,求追读,求评论!)

顾岩打发走司机,踉跄着回到他在鹏城的海景房内。

没等踢掉皮鞋,胃里就像被海水倒灌般翻腾起来,一股混着威士忌味的酸水猛地顶到嗓子眼。

他来不及开灯,便跌跌撞撞向洗手间冲去。

“呃……呕……”

顾岩整个人扑跪在地,双手死死扒着马桶边缘,胃里的秽物疯狂喷涌而出。

吐到最后,只剩下苦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他精疲力竭地瘫软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爱马仕衬衫领口沾满了污渍,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落地窗外的霓虹冷漠闪烁,映衬出他这个所谓A10大佬的不堪一击。

半个小时后。

顾岩洗了把脸,踉跄着摸回客厅,含糊地吐出一句:“开灯。”

柔和的灯光瞬间亮起,驱散了部分黑暗,却更显出他脸色的惨白。

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从爱马仕Birkin包里掏出一份体检报告。

顾岩烦躁地翻到最后一页,那些冰冷的字眼就和针扎一样。

高血压:收缩压165mmHg,舒张压110mmHg

高脂血症:甘油三酯超标3倍

重度脂肪肝(酒精性)

胃溃疡(活动期)

建议:立即戒酒,严格饮食控制,避免过度劳累,定期复查。

“呵……”

顾岩自嘲一笑。

戒酒?说得轻巧。

他又从Birkin包里摸出盒富春山居,抽出一支点燃。

烟雾缭绕中,四十多岁男人的疲惫立刻有了具象。

大学毕业后,他就一头扎进银行,为了拉存款、争项目、抢客户,几乎每天都在酒桌上度过。

光去医院洗胃就不下十次。

这番拼命下,他终于从支行的对公客户经理,一路晋升到支行行长。

后来觉得天花板太低,雄心勃勃辞职来到鹏城,合伙创立了一家投资公司,这酒更是喝得变本加厉。

应酬、应酬、还是应酬!

虽说酒精是打开局面的钥匙,是麻痹神经的良药,但也是慢性自杀的毒药。

如今事业是上去了,可人呢?

顾岩环顾这奢华却冰冷的客厅。

成功吗?

外人看来无疑是成功的。

鹏城后海片区的大平层,衣帽间里挂满名牌,车库里停着三辆千万豪车,账户里躺着普通人几辈子挣不来的数字。

可这成功的代价是什么?

是透支的健康。

是错过的年华与情感的空白。

年轻时一门心思挣钱,觉得爱情和家庭都是拖累。

等四十多岁功成名就,终于缓过点劲儿,想找个人安定下来,才发现年龄相近的单身女性,要么离异带娃,要么人老珠黄,更甚者还带点精神错乱。

找青春靓丽的少女?

顾岩自嘲地吐出一口烟圈。

人家图他什么?

图他一身病?

图他应酬到深夜的一身酒气?

图他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嘎了?

或许这个可以有。

到最后,只剩下赤裸的交易。

哪怕这样,顾岩也认了。

毕竟偌大家业总得有人继承。

于是,他开始四处筛选:有颜值、有素质、高学历的年轻女孩儿,不结婚,只求重金换一个后代。

可悲的是,连这最功利的交易,都无法达成。

因为他的身体已经糟糕到,连那方面都出了问题。

家财万贯,却连做个买家的资格都没了。

这才是最冰冷的绝望。

再看看这偌大的房子,完全就是个精致的坟墓。

而对于父母,顾岩更是愧疚万分。

他虽然早早把父母接到鹏城。

但这物理距离的拉近,并未换来陪伴时间的增加。

前几天难得抽空回去了一趟。

那时才发现,母亲端菜时手在微微发抖,父亲走路也比以前慢了许多,连炒个菜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即便这样,母亲还是关心地询问:“小岩,你脸色可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以后少喝点酒……”

“嗯,知道了妈,最近项目忙,没事儿。”

顾岩敷衍着,心里却如刀搅一般,疼得几乎窒息。

那一刻的认知无比清晰,也无比残酷。

他以为用金钱堆砌的安稳,根本填补不了时间流逝的沟壑。

在他缺席的日夜里,父母正在不可逆转地老去。

而他在做什么?

依然在无休止的觥筹交错,在数字迷宫里疲于奔命。

可以说他用“忙”字敷衍了父母半辈子,同时也敷衍了自己。

这份迟来的愧疚,比酒精灼烧食道更加猛烈。

它烧的不是心,是魂。

“真希望可以重来一次啊,到时老子一定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

烟灰落在光洁的地板上,顾岩仰头躺向沙发靠背,闭上酸涩的眼睛,口中念着辛弃疾的《丑奴儿》。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念着念着,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渐渐失去了知觉……

……

“顾岩,顾岩,快醒醒!该出门了……”

急促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顾岩费力撑开眼皮,莫名的头痛让他忍不住揉着额角。

视线聚焦,一张戴着大黑框眼镜的圆脸近在咫尺,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老周?周野?!

自己的发小兼大学死党。

父亲做煤炭生意,96年家里资产就已过千万。

标准的隐形富二代。

后来随自己一起南下鹏城,合伙创业。

他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

等等!

我这是睡在上铺!?

顾岩猛地坐起,仓惶四顾。

逼仄的房间里,挤着三张上下铺铁床,两张长桌配着四把椅子,门口两侧的墙角处,还层层摞起六个绿色的铁皮柜……

这是……

大学宿舍?!

周野被顾岩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伸手推了推他胳膊。

“喂,你没事吧?是不是发癔症了?”

“没……没事。”

顾岩随口回了一句,手已经下意识往枕头底下摸去。

我手机呢?

嗯?

这是……?

掏出来一看,他整个人瞬间僵住。

掌心里,是一部方头方脑的摩托罗拉大汉板!

幽绿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998年10月1日,9:00 AM。

我……我重生了!

回到了大学时的第一个国庆节!

手里的传呼机,正是父母为了庆贺自己考上大学而送的礼物。

至于为啥不送手机?

很简单,一个字:穷。

九八年的钱,实着呢。

全国人均可支配收入才7837,城镇居民5425,农村更是只有2162。

这么说吧,这个时候,全国住宅商品房平均销售价格,才只有每平米 1854。

一部手机大几千?

那价钱,根本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接受的。

这还不算。

通讯费更是贵得离谱,光买了机子还不行,必须再交1200的入网费才能正常使用。

每月要交150的月租不说,话费还是双向收费,即便是接听电话也照样按每分钟6毛扣费。

手机在这个时代,是富人的专属工具,是普通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

就他这个传呼机,还是老爸咬着牙托关系,花1400买的裸机。

后来又交了300入网费,加上每月30的月租,才算能正常使用。

在这个年代,这么个小黑匣子,就足够让绝大多数大学生梦寐以求了。

“顾岩!你到底起不起啊?再磨蹭黄花菜都凉了!”

周野焦急的声音再次响起,还带着些许埋怨。

顾岩从巨大的冲击中勉强回神,茫然看向那张熟悉的大脸盘子。

“去哪?”

周野的大脸“唰”地一下涨红,眼神躲闪,声音也低了下去。

“你……故意的吧?说……说好陪我去约会的啊!”

约会?!

和谁?!

顾岩拼命在记忆的深海里打捞……

几个模糊的片段终于浮了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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