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反噬
玄天阁后山禁地,萧玄盘坐在一方青石上,周身黑金两色气流交织盘旋。他缓缓吐息,每一次呼吸都引得天地灵气轻微震颤。不远处,宁萱端着一碗药汤,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又咳血了?”她轻声问。
萧玄睁开眼,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喉间腥甜被强行压下:“无妨,只是力量尚未完全平衡。”
自影噬之渊一战后,他体内同时容纳了青帝的创造之力与归墟的毁灭本源。两股力量虽勉强融合,却仍在不断冲撞,每一次发作都如万蚁噬心。
宁萱指尖抚过他眉心那道半黑半金的印记:“三长老说,若再找不到稳定之法,你最多撑三个月。”
萧玄握住她的手,笑了笑:“够用了。”
“什么够用?”
“够我教你掌控青帝之力。”他指向远处练武场——那里,玄天阁弟子们正在演练新阵法,而阵法核心处悬浮的赫然是厉寒那柄残刀!
刀身黑炎不灭,隐约有灵识波动。
宁萱瞳孔微缩:“厉寒的魂魄还在?”
“不止。”萧玄轻声道,“我感应到……血瞳未灭。”
刀中残魂
深夜,藏兵阁。
残刀被安置在七星阵中央,七盏青铜灯摇曳生辉。萧玄割破手腕,将血滴在刀身上,血液瞬间被吸收殆尽。
“厉寒,听得见吗?”
刀身震颤,一道模糊虚影浮现——正是厉寒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他娘的……老子睡个觉都不安生……”
萧玄眼眶发热:“你果然没死透。”
“死?老子答应喝你喜酒……”厉寒虚影忽明忽暗,“听着,血瞳那孙子留了后手……它在月亮上!”
话音刚落,刀身突然剧烈震动,黑炎暴涨!厉寒的虚影被强行扯回刀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猩红雾气,凝聚成微型血瞳:“萧玄,我们又见面了。”
萧玄墨陨剑瞬间出鞘,却被血瞳冷笑制止:“杀我,这刀修就真魂飞魄散了。”
“你想怎样?”
血瞳的雾气飘向窗外,指向夜空中那轮明月:“看到月面的阴影了吗?那是本座真正的本体——天外魔‘蚀月’!三日后月食之时,我将吞噬此界。”
它突然扑向萧玄眉心:“而你……就是最好的躯壳!”
“铛!”
一道青光击散红雾,宁萱持剑闯入,眉心青莲熠熠生辉:“滚出去!”
血瞳残念尖笑着消散:“三日后……我在月亮上等你们……”
登月之谋
议事殿内,萧云听完讲述,面色凝重:“古籍记载,蚀月是比血瞳更高阶的天外魔,能吞噬星辰。”
“难怪当年血瞳死得那么容易。”宁萱握紧拳头,“它不过是蚀月的一道分身!”
萧玄凝视着星图上标注的月轨:“既然它在月亮上,我们就去月亮。”
“胡闹!”三长老拍案而起,“真仙都难横渡虚空,何况如今天道不稳!”
萧云却若有所思:“或许……有个法子。”
他取出一卷竹简,展开后竟是玄天阁初代建筑图。图中,主峰地底赫然标注着“飞舟·逐月”四字!
“三千年前,萧云先祖为防大劫,秘密建造了这艘虚空飞舟。”
众人惊喜交加,唯独萧玄注意到父亲话中的蹊跷:“启动条件是什么?”
萧云沉默片刻:“需要献祭一位阁主的……全部修为。”
满堂寂静。
父子决意
后山悬崖,萧云远眺云海。
“您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萧玄走到他身旁,声音很轻。
萧云笑了笑:“当年我自废修为下界寻你,就是为今日留力。”
萧玄猛地转头:“什么意思?”
“傻小子。”萧云揉乱他的头发,“你以为当年我为何能轻易从星盟脱困?因为那根本不是我——只是我斩出的一道分身。”
见萧玄震惊,他继续道:“我的本体一直在玄天阁地底沉眠,就为等蚀月现世这天。”
萧玄喉咙发紧:“所以您早就知道蚀月的存在?”
“不仅知道,还与它交过手。”萧云指向自己心口,“这里,留着它的一道爪痕。”
衣襟掀开,三道狰狞伤疤组成月牙状,至今仍有黑气渗出。
“三日后,我会启动逐月飞舟送你们登月。”萧云合上衣襟,“而你要做的,是把蚀月引到宁萱面前。”
“为什么是她?”
萧云意味深长:“因为只有青帝转世……才能吞噬月亮。”
月影真相
当夜,宁萱在梦中再度见到那个青衣女子。
这次,青帝直接带她“飞”到了月亮表面——环形山中,盘踞着一头堪比山岳的巨兽,形如章鱼却生着万颗眼珠,每颗眼珠里都映照着不同世界的毁灭景象。
“这就是蚀月。”青帝轻声道,“它吞噬的不只是星辰,还有时空。”
宁萱毛骨悚然:“您让我吞噬它?”
“不是我让,而是你本就能。”青帝指向巨兽中心——那里悬浮着一枚黑白交织的种子,与宁萱体内的长生种同源!
“当年我为对抗蚀月,将一半本源化作长生种流落下界。而你……”青帝的身影开始消散,“本就是我的月相化身。”
宁萱惊醒,发现窗外月光如血,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月牙印记。
飞舟启程
三日后,玄天阁主峰轰然开裂!
一艘形如弯月的青铜飞舟破土而出,船身刻满星辰符文。萧云立于船首,白发飞扬,周身灵力疯狂灌入控制核心。
“登船!”
萧玄拉着宁萱跃上甲板,身后跟着三长老与十二名死士。厉寒的残刀被安置在船尾,黑炎组成防护结界。
飞舟升空,萧云的气息急速衰退。当穿过仙界屏障时,他最后看了萧玄一眼:“记住,月暗之时……”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化作光点融入飞舟。
“父亲!!!”萧玄的呐喊被虚空吞没。
宁萱死死抱住他,看着越来越近的血色月亮,泪如雨下。
船尾,厉寒的残刀突然传出微弱传音:“别嚎了……老子感应到……萧老头没死透……”
刀尖所指,月面阴影中,隐约有一道青色身影被万条锁链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