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季九儒真是学习的一块料,南蛮文字晦涩,他竟然只一个半月就学的差不多了,但是上官玉觉得这其中也有她的功劳。
因为她总是让他帮她写功课,给他提供了锻炼的机会。
“公主,你的功课怎么总是让那质子给你做。”春雨皱着眉反对:“陛下知道了肯定要生气。”
“因为我不想做呀,不然春雨你帮我做也行。”上官玉笑嘻嘻的。
春雨不说话了,她武功好,文化却是一塌糊涂。
“再说了,马上就是夏赛了,我得好好准备呢。”上官玉从衣柜里翻出去年的劲装,在身上比比划划。
“公主去年才差点马背上摔下来,今年要小心些。”春雨担忧的说。
那左丞嫡女斯兰清一直和公主不对付,去年差点一棒打到公主的脸,要不是公主闪避及时,现在估计都毁容了。
“哼,去年我是险胜,今年我定要压倒性的胜她。”上官玉冷笑。
换上衣服,上官玉兴致勃勃的出门去了马球场,然而刚牵着马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
那消瘦挺拔的身影,不是季九儒又是谁。
“季九儒!”上官玉心情更好,开心地小跑过去:“你在这干嘛。”
“殿下。”季九儒也有点吃惊,却被她一身红衣晃了晃神,一时思索不出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上官玉生的漂亮,完美继承了她母后的妖艳和父皇的英气,两个矛盾的长相在她身上毫无违和。
她平日总喜欢佩戴各种稀奇漂亮的宝石首饰,整个人看着闪闪发光,今日却只束了简单的马尾,一身红衣劲装包裹住她姣好的身形。
那么朴素的衣服,被她穿的仿佛绫罗绸缎。
“公子当然是来陪我练马球的。”骄纵跋扈得声音从旁边响起。
这熟悉的声音,上官玉恨的牙痒痒:“斯兰清!”
“干嘛。”斯兰清穿着一身粉色骑装,笑嘻嘻的从马上下来,挽住季九儒的手。
季九儒眉头跳了跳,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出来。
“你们关系很好?”上官玉咬着牙,眼神恨不得把他那只胳膊剜下来一块肉。
她不过半月没去学监,他们俩的关系就这么好了?
“那是自然。”斯兰清本就是故意给上官玉找不痛快,对季九儒的动作不甚在意。
季九儒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了嘴。
没有硝烟的战争。
“呵。”上官玉气的冷笑,瞪了他一眼,牵着自己的马就往马场里走。
“哎呀公子,你看我也没想到今日太阳这么大,公子你体弱,还是不要陪我了。”气到了上官玉,斯兰清心情愉悦,也不需要季九儒了,转头就打发他回去。
“对了公子,那大燕史我还有些地方不懂,过几日你再给我讲讲吧。”斯兰清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头对他抛媚眼。
季九儒看到上官玉的背影停了一瞬,更快地往马场里走,心底叹了口气,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
“他陪她来练马球,还要给她讲课!”上官玉气的想摧毁一切,但是这条项链拿起来舍不得,那只杯子拿起来也舍不得,最后只能气的拼命拉扯自己的帕子。
但是南蛮的帕子是最普通的棉布制作,既柔软又坚韧,上官玉扯了半天对它起到了0个伤害。
“公主不要生气了,那斯兰清就是为了气你才接近质子的,现在这样,不是正如她的意了。”春雨给她收拾弄乱的桌子。
“殿下,质子在外等候。”夏雨进来通传。
上官玉听到瞬间开心起来,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刚踏了两步,又耍起小性子,坐回桌子旁:“他来做什么?”
“公子说,公主前两日给他的功课做完了,今日给公主送过来。”
“哼。你就说本公主现在有事,让他等一等。”上官玉装模作样的拿过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是。”小宫女刚要退出去,上官玉又喊住她:“你去把父皇之前给我的那天山雪芽泡了茶给他喝,拿些新来的冰豆糕给他,再拿一盆冰过去。”
“是。”夏雨有些疑惑,既要给他下马威让他等着,又为何要用那珍贵的茶叶招待,更别说夏季每宫最多只能分到两盆冰,公主怕热求了陛下好久才多分了一盆,如今又要给他用。
但是进宫第一件事,不该问的不问。
夏雨毕恭毕敬给季九儒泡茶,季九儒一喝完就给他续上,一来一往,竟然已经喝了快一壶。
“停,不必再给我续了。”季九儒无奈的盖住茶碗:“再喝这一整罐茶叶都要被我喝完了。”
夏雨也尴尬,只能默默放下茶壶。
“殿下的事还未忙完吗?”
“奴不敢过问公主的事。”夏雨低着头:“公子再等候一会吧。”
“既然殿下有要事忙碌,那微臣下次再来拜访。”季九儒将那本功课放在桌上:“劳烦姑娘将这功课递交给殿下。微臣宫中事务繁忙,先行一步。”
“公子客气。”
——
“他走了?”上官玉又不开心起来,皱着眉发脾气:“不过半个时辰,他就不耐烦了,昨日在马场那么大的太阳他都不知道等了那斯兰清多久!”
她好茶好糕好冰的供着他,他还生气了?
“那质子不领情,公主何须为他动怒。”
上官玉愤愤的把那功课丢在地上,书页散乱,一张纸条飘飘然飞出来。
春雨把纸张和功课都捡起来,上官玉别扭的拿过纸条,上面只写着一行字。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竟然还是用南蛮字写的,季九儒有些本事,不仅大燕的字写得好,南蛮的字也练的有一番风骨。
上官玉看着那个玉字,突然感觉有些害羞。
“这是什么意思?”春雨皱着眉问,她看懂了,但是没完全看懂。
“没什么意思。”上官玉赶紧把纸条又塞回功课里,满心的怒气散了一大半。
“明日不去马场了,去学监。”上官玉决定了。
“嗯?”春雨一脸疑惑,但还是乖乖去收拾书箱。
——
公主几乎只要有理由不去学监就不绝对不去,这次因为夏季马球赛练习,陛下给她批了假,她竟然要主动去学监。
难道公主突然醒悟了要好好学习?
春雨思及此,欣慰的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虽然学监是起大早去了,结果季九儒竟然没有来。
“季九儒怎么没来?”上官玉拉住给他告假的随从。
“回殿下,公子昨日不知怎么失眠了一夜,今日精神不振,便告假休息两日。”
失眠一夜?
上官玉想起他昨天喝了几乎一整壶天山雪芽,心虚起来。
“那我去看看他。”上官玉课也不想上了,要跟着随从一起去质宫。
“殿下,公子说他精神不振,今日便不见客了。”
上官玉:……
这学监除了她,谁还想去看他?
明摆着就是拒绝她去。
——
上官玉不开心的带着春雨又跑去马场练马球。
她不过让他等了半个时辰,他还生上气了。
她愤愤的打出一颗球。
“上官玉!你发什么神经!”球差点打到路过的斯兰清,她尖叫的跑过来指着上官玉的鼻子吼:“你这是谋杀你知道吗!”
“哦。所以呢?”上官玉坐在马上斜睨着她。
斯兰清梗了一下,又想起季九儒的事,顿时明白了七八分,贱兮兮的:“我听说某人今天急哄哄的跑去上课,结果想见的人没在,才又跑来练马球呢。”
上官玉:……
真是哪哪都是你的眼线。
“听说季公子生了病,不知道他给我补课还有没有精力。”斯兰清又矫揉造作起来。
“他生病了怎么给你补课?”上官玉无语:“你别去烦他行不行。”
“什么叫我烦他,是季公子自己说的,让我去质宫听他上课。”
上官玉:?
没精力见她,有精力给斯兰清补课是吧?
上官玉不露声色的笑:“只有你这种不学无术的人才要单独补课,本公主可不要。”
说罢骑着马转身就走了。
“你!那我明日去质宫你可别跟着!”斯兰清在后面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