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烈阳高照,蝉鸣不止。
由于父亲工作岗位调动,我们全家都来到了w市。母亲早已为我办好了转学手续,吃过早餐后,母亲又不放心地叮嘱我。
“宁宁,到了新学校也要好好上课啊,要是被人欺负了,记得跟爸妈说。”
母亲边说边将早早烧好放凉的水倒进我的杯子,盖好递向我。父亲不语,只是一味地点头。
“嗯,知道了。”我接过水杯,随手放进包里,背好书包便出门去了。
家里离学校不远,走路十分钟便到。
虽是在暑假,但w市中学里,仍然有熙熙攘攘往来的高三学子,在校园里苦苦挣扎。
我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经过的同学,他们正拿着水杯飞奔去接水。经过时,带起的风微微拂过我的发丝。
我有些忐忑的走向高三五班的教室,推开高二五班的门,吱呀声撕破沉闷。
五十三道目光骤然聚焦,将我钉在原地。帆布包带无声滑落,那坠落的声响格外清晰。我有些尴尬地捡起,看向坐在讲台上的班主任。
班主任芦老师是个中年男性,爱跟同学开玩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跟我对视。
“鹿宁,靠窗最后排。”
抬眼瞬间,一道冰针般的目光刺来——窗边男生眸色清冷,书本后只余寒意穿透空气。待我走去,前排女生倏地别过脸,回避如同惊飞。
落座。窗外阳光斜切教室,光影分明将我分割在交界线上。
我用余光看向身旁的男生,他独占窗边一片光影交界,袖口下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肤色是冷调的象牙白。
脊背笔直如尺,簇新校服扣得一丝不苟,直至喉结。
下颌线条绷得很紧,线条清晰得如同刀削斧劈,薄唇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
整张脸五官轮廓分明而英挺,组合在一起却像精心雕刻后又被寒霜覆盖的塑像。浓黑整齐的短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仿佛连发梢都拒绝随风的轻佻。
修长指节翻动书页,纸张的沙响在寂静里被刻意放大。
抬眼时,灰蓝色瞳仁如寒渊冰层,那冷意穿透空气钉在苏鹿宁身上。下颌线条绷紧,薄唇抿成直线。
棱角分明的脸上,只有眼底沉淀着一丝冰川般的、沉默的力量感。
这人看起来不大好相处啊,我心想着。
早读铃声响起,大家纷纷起身,举着语文书开始朗朗读背。w市中学的早读,双语老师都会在黑板上写好这一天的任务,让早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我也从书包里掏出语文书,起身加入他们。身旁的男生倒是慢悠悠的站起,懒散的很。
他的声音极淡,像薄而锋利的金属片在冰面上轻轻一刮。
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却也冷硬,直直穿透空气的黏稠。不悦耳,却让人心头一凛,所有杂音都自动退避。
大家读的投入忘我,早读下课铃悄然响起。后排男生迅速坐下,将书桌里的早餐拿出,就开始疯狂炫入。
身旁的男生早已坐下,我也跟着落座。
我抿着嘴唇,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好,我叫苏鹿宁。”
“陈叙白。”
陈叙白言简意赅的介绍自己,只是瞥了一眼苏鹿宁,目光又很快放回到手头正在计算的数学题上。
还真是高冷呢,我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