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健康部，检测室内。
“梅姐姐，队长他还好吧？”
安小小如愿以偿的再次返回了姚子梅这边，至于季知染则去了部门内其他位置，没有再跟安小小两人一起。
“小李，你们先出去吧。”
姚子梅先是给了安小小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便让其余工作人员离开房间。
也不知道林陌是队长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被贴上了高位精神创伤的标签，他治疗的阵仗要比安小小大得多，单单身上的仪器就贴了一堆，整个人也被泡在了像是营养液一样的蓝色液体中。
还不包括刚刚离开房间的七八个工作人员。
“暂时看来，有三个消息，不过其中两个都不能告诉你，小小。”
“规定我知道，就挑能说的吧。”安小小上下点头，发尾一甩一甩的。
倒不是林陌的保密等级有多高，只不过局里有规定，很多关于解析者的个人信息，只有当事人才能获悉，部分治疗过程甚至不允许留档。
“能说的就是，林陌的精神预估值还在范围内，不会进入管控名单，但……”
姚子梅一面说着一面看了看刚拿到手的结果：“简单点说，他这时候的精神波动很厉害，深度睡眠对他的治疗作用极其有限。”
“是解析物的原因？或者是长期多次进入异象？”
安小小试探性地问了问，姚子梅却只是耸耸肩，没有回答她。
“好吧。”
“应该是解析物的原因，”沈蓝推门而入，加入了对话，“我来了。”
“安全阀？”安小小转过去问道。
沈蓝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SV-7型系统级安全泄压阀，跟我的炽鳃一样，都是实体解析物。”
他似乎对这些东西要更加了解一些，安小小与姚子梅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沈蓝。
“知道实体解析物与具象解析物的区别吧？”
“实体是真实存在，物理意义上可以触碰的，”姚子梅看到这个死肌肉摆出一副智者的模样就来气，“具象解析物就是小小那种，大多都是异象中的部分规则具象化。”
“对，区别就是在这了。”
“越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越容易受现实规则影响。”
沈蓝举起手，皮肤裂开少许，鱼鳃像是在呼吸一般开合。
“就像我，我能够通过炽鳃呼吸，但使用能力前也需要吸入大量氧气。”
他并不介意将自己的弱点说出来，成为解析者十多年了，已经是中年人的他，参与的战斗数不胜数，大家都知道他能力的局限性。
对于自身解析者来说，无论他阶级高低，都会根据对方的能力去进行反推，甚至尝试利用规则克制敌人。
这并不是一件需要藏着掖着的话。
“那就是队长的阀门老化了？”安小小尝试着做出理解，“每次死亡都要重新关上阀门，然后现在漏气了？”
“我不清楚，我只是给出一个方向。”
沈蓝摇了摇头。
“要记住，一切都需要等价交换。”
但他推测林陌应该也遇到了跟他一样的问题——解析物受到了现实规则的影响。
在场几人都不清楚，二十年前他刚加入执行局的时候，从事的工作是分析工作，直到他被一次渗漏事件所影响。
万幸的是他没有畸变也没有扭曲成异化体，还阴差阳错地获得了解析物炽鳃。
炽鳃是肉体强化方向的，使用时需要消耗大量能量，而且炽鳃时时刻刻都在与他争夺着营养。
但凡有一点能量储存，都会被炽鳃夺走，为了压制解析物，逼得他变成魔鬼精肉人。
好处就是，敌人总是会因为他的外表而忽略他的脑子，只不过在封锁队工作很少遇到同为解析者的敌人就是了。
“那我的能力有什么缺点呢？”
安小小打断了沈蓝的思绪。
“骰子是规则系？”沈蓝有些不太确定，“单单那个需要让其他人同意参与赌局的规则，就是一个很大的弱点了。”
“不同意也行的，”安小小撇撇嘴，“我自己也可以单独参与赌局。”
“尽量小心那个骰子吧，”一旁的姚子梅说道，“根据我的经验，这种解析物都会蛊惑人心。”
“有一点吧，”安小小认可地说道，“而且它最近留给我的那一份越来越少了。”
老沈输给自己半天的能力，她只用了一次就脱力了，按照规则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骰子肯定没有承担它需要承担那部分代价。
安小小也不是没想过要解决这个问题，解析物无论强弱，对它的解析度越高，利用程度越高，自身的能力也就更强大。
当然，陷入精神崩溃乃至畸变的风险也越大。
不过据说到了五阶的话，解析者基本上与解析物融为一体了，没有了畸变的风险。
但她也听外面有另一种说法，到了五阶之所以不会畸变，是因为已经畸变了，只是对规则的了解更深，从外观上看不出什么问题而已。
也不知道队长现在怎么样了。
安小小转过头看向林陌方向，玻璃房中仪器滴滴作响，各种数据与马赛克一样的图形变来变去，看半天也没明白是个什么状况。
她只知道林陌应该和她之前差不多，进入了比平时睡觉还要更深入的睡眠之中。
根据安小小所了解的说法，无论是异化体还是异象，甚至解析者本身，都是由人类深层集体意识，互相交织而产生。
每一个异象的出现，每一次规则的变动与解析，都伴随着意识海洋的呼吸。
‘因未知而恐惧，因求知而毁灭。’
有一句话这么说道。
当然话是这么说，不代表这些有害无益，人们只是觉得自身认知太少，就像原初的火焰带来毁灭，而火焰又是人类文明的基石一样。
权看怎么去对待和利用这些事物。
所以零号都市当局从来不会对异象遮遮掩掩，同时也防备着别有用心之人，以及可能造成破坏的一切——
比如安小小最喜欢的恐怖电影，就几乎被全面禁止了。
“队长他深度睡眠的时候会想到什么呢？”
安小小撑着下巴，望着林陌，有些好奇的想到。
“会跟我一样，梦到自己完全没见过的东西吗？”
…………
“这给我干哪来了？”
林陌睁眼，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一时间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