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人指挥，”季知染眉头紧锁，“初步推断是这样的。”
异化体在停车场横冲直撞，想要冲破封锁，一圈雾气围绕着它，每一次受到冲击就要暗淡一些。
外围的清洁队干员们用枪械压制着异化体，只要它动作稍缓，雾气就再次变得凝实起来。
“它在有意识的朝着一个方向突围，”季知染继续说道，“围捕最开始的时候，它甚至会躲在人群中，试图让我们投鼠忌器。”
“或许它有智慧？”林陌问了一句。
“你是白痴吗。”
季知染瞪了林陌一眼，然后恍然道：
“也是，你们这种天天钻异象的人，不清楚现实世界出现的异化体是什么情况。”
“或许这个异化体在异象中，有自己的行为模式，但在现实中不是。”
“我们会被异象的规则所侵染影响，异化体同样会被现实影响。”
听着季知染的解释，林陌思考了一会。
异化体会被现实影响，这是一种反向污染吗？
“也就是它到了现实之后，能力会被压制？”林陌问道。
他突然觉得季知染这个绿毛小鬼挺好的，从她口中的得到了很多自己想要了解的东西。
就是偶尔有点嘴臭而已。
“算不上压制吧，但是它得一定程度上符合现实的规则，突破这个规则需要一定的时间。”季知染回答道。
林陌突然心里冒出一个想法，零号都市会不会是一个特别庞大的异象？
他都没听过这里的人提起另一个城市，甚至当初玩游戏的时候，背景中也没有其他城市的名字出现。
随着时间推移，陆陆续续有人赶到现场，林陌虽然不认识，但也能猜到这应该就是执行局呼叫过来的增援。
“季队长，”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咦？林队长也在？”
“白忘川？”季知染回头，语气有些不高兴，“你来干什么？”
“哎呀呀，这里不欢迎我吗？”白忘川笑嘻嘻的，“扫除都市危机，怎么能没有我呢？”
白忘川身材高挑，林陌目测得有一米九了，比自己还要高上两三厘米，只不过人跟竹竿一样瘦，声音略有些尖锐，让林陌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有些奇怪。
最主要的，这男人帅的只能用漂亮来形容，还化了淡妆，不免得让人对他的性取向产生一丝不好的揣测。
“事态都已经被控制住了，没你表现的机会，”季知染往天上看了一眼，“你果然又把那群苍蝇带来了。”
林陌也抬头看了看，远处出现了三架直升机的影子。
“林队长，有一阵子没见了。”
白忘川朝他伸出右手，林陌不清楚情况，只好随口敷衍道：“啊，是啊。”
“医院里的人疏散完了吗？”
“安管局的人来了？让他们封锁周边就好。”
季知染没有搭理他俩，摁住耳麦跟队友交流了一会。
“准备强攻，清除这头异化体。”
人群很快动了起来，外围干员们逐步推进，那圈雾气也随之收缩，豪猪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
一些后续赶到的干员自发的在附近布防，季知染朝周围扫了一眼，也进入了停车场。
林陌赶紧跟了过去。
跟白忘川单独待在一块让他有些不自在，倒不是对方外貌的原因——林陌生怕他找自己聊些什么，自己可是对这个人全无印象。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对异化体的围捕，它似乎已经被压制的完全无法动弹了。
它不断发出难听的吼叫，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异化体甚至放弃了朝雾气进攻，针刺也不再发射，反倒是一步步在后退。
“拦住它！”
“它想要进入医院，别让它跑了！”
附近的干员们纷纷大喊。
季知染见状加快了脚步，也顾不上指挥了，摘下了那副胡里花哨卡通眼镜，从空中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加特林？林陌看着季知染的变化，人都惊呆了，这画风不对吧？
“让开！”季知染大吼一声，加特林疯狂加速，甚至发出了蜂鸣。
然后一簇簇彩色的火焰从枪口跳跃而出，朝空中喷出五颜六色的子弹，就像是彩虹那样，坠向了那头豪猪。
‘这是从像素游戏里掏出来的吗？’头一次见到季知染能力的林陌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子弹直接伤害好像不大，撞击到异化体后变成了一个个砖块，反复在豪猪身上弹跳。
豪猪似乎有些吃痛，再次发出吼叫，身上的针刺纷纷立起，一边朝着雾气猛烈冲撞，一边射出尖刺，想要接近它的干员不由得减缓了脚步。
林陌似乎看到那头豪猪身上还伸出了几只手，只不过一晃而过，让他以为是幻觉。
“队长！我控制不住它了！”一名干员对季知染喊道。
话音刚落，雾气就消散了，豪猪头也不回的冲出停车场，返回了医院之中。
“安管局的人呢？”季知染的加特林变回眼镜，被她扣在鼻梁上，“周边都封锁了吧？”
附近几名干员面面相觑，其中一名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因为事发紧急，现在我是临时指挥，还有几队支援正在……”
“我问你有没有对医院附近进行封锁！”季知染抬高声音。
“已经完成布防了。”安管局的探员吸了口气，面色尴尬，“但我刚得知的情报，医院里……好像还有人。”
“你完了。”季知染沉默一会，指了指对方，“收缩封锁圈，等待支援吧。”
林陌在旁边听了一会，忍不住问道：“不进去救人吗？”
“救人？”
季知染皱了皱眉。
“林陌，我得为我的队员负责，”她解释道，“医院内地形复杂，到处都是建筑物，我们没办法在安全的范围内控制它。”
“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支援，然后一鼓作气，这样说不定伤亡还会小一点。”季知染又补了一句。
“但是里面还有人啊？”林陌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该怎么办？”
“这是安管局的问题，”季知染斜着瞥了一眼安管局在现场的负责人，然后对林陌说道，“听我的没错，林陌。”
林陌只觉得心里憋得慌，转头问道：“里面有多少人？”
“逃出来的医生告诉我们，”安管局负责人声音干涩，“最少有七八十个……”
紧接着，众人便听到了那头豪猪的咆哮，伴随着猛烈地撞击声。
它又开始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