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看着走廊两侧已经涌上来的血水，季知染戴上了卡通眼镜，开始向后退去。
每次将墙体轰成像素块马上要解体的时候，那些奇怪的血液就会飞快地填补缺口，徒劳之下季知染只好放弃。
白忘川已经跟异化体打到大楼的的中庭了，见到季知染过来，他连忙问道：“墙塌了？”
“没有，现实规则太强了，改变墙体结构很难，”季知染摇了摇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林陌呢？”
林陌感觉自己要变成林·陌了。
那颗肉块组成的心脏将他塞进缺口后，很快就将林陌包裹起来，想要把他与自己融合在一起。
但林陌对这类异常事物的抗性似乎很高，他能感觉到血液对肉体的腐蚀，然而除了皮肤些微有点发热外，并无其他不适。
心脏见迟迟没有将林陌融合在一起，那些残肢断臂便再次爬了过来，挤压着，撕扯着林陌，试图把他肢解。
‘我真是天生被扒拉的命。’林陌想到了在蜡像馆的时候，这些鬼东西破不了自己的防就会过来扒拉自己。
林陌感觉自己呼吸愈发的困难了，缠绕在他身上的肢体拼命压迫着他胸腔内仅剩的空气，他想要挣扎，每次扯断几根不知道是手臂还是什么的东西后，心脏内又不断有新的肢体像水泡一样冒出来。
‘没完没了了这些东西。’
既然非要把我往里拉，那我就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林陌一咬牙，抢过手边的大腿骨，用力砸开眼前的阻碍，也不管挂在身上的手脚了，直接往心脏内钻了进去。
被血肉包裹是什么感觉？
林陌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胸肺快要爆炸了，腥臭的血液不但让他无法呼吸，更是让他完全无法睁眼。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使劲往里钻，碰到什么就砸什么，手里的腿骨断了就再抢一根。
这是什么？不管了，砸！
被挡住了？不管了，捅！
反正骨头多得是，实在手边摸不到，自己身上还缠绕了一大堆，一拉一扯又是新的武器。
缺氧的濒死感没有让林陌失去力气，反倒是让林陌充斥着进攻的欲望。
本来进入医院没救到人就很让他难受了，一群无辜的人被残害之后，还亵渎他们的尸体，更是让林陌心里憋得慌。
他现在只想毁掉这坨恶心的东西。
心脏疯狂的颤抖，像是受到了极大地疼痛，它努力的收缩自己，想补好身上那个大洞，但刚补好一个，便又有新的伤口出现，血液止不住地往外喷涌。
“林陌他做了什么？”
再次击退豪猪的攻击，白忘川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不过从语气听来起来，他状态还还不错。
“不知道，但我从它身上看到了恐惧与急躁。”季知染朝豪猪扬了扬下巴。
豪猪进攻的力度越来越弱，而且从最开始阻止几人离开的行为模式，已经变成了想要接近中庭的心脏。
季知染两人自然不会让它得逞。
“楼快要塌了，”白忘川提醒道，“那颗恶心的东西越跳越快，我估计这楼也撑不住了。”
大楼内许多血管都已经干枯，而且收缩的速度越来越快，按理说应该坚实的大楼却如同失去了血液滋养那样，变得灰败起来。
当豪猪再一次进攻的时候，就连白忘川都能感受到它内心的急迫与无力。
它似乎只想回到心脏那边。
“它撑不住了，别让它跑了，”季知染提醒道，“我们拦住这东西，让林陌安心对付那团肉块。”
林陌这会安心不了一点。
大概是因为缺氧的原因，他甚至都出现了幻觉，他听到了尸体在说话，甚至尸体们也不再阻拦他，而是伸手想要把他给捞出去。
就连血液的腐蚀性都已经消失，肉块组成的心脏也慢慢不再跳动。
再度捅开两个大洞后，林陌彻底失去了力气，顺着血流从洞口滑了出去。
见到这幕的豪猪发出了哀鸣，它不再四处冲撞，而是瘫倒在原地不断抽搐，手臂组成的尖刺与血肉大块大块地脱落，直到变成了一滩肉泥。
“结束了？”
“大概？”季知染也不确定，她回头看向心脏那边，“林陌呢？”
白忘川跟着回头，却完全找不到林陌的身影，心脏已经解体，四散的肉块遍布整个中庭，想要在一片血红中找到林陌，显然有些难度。
“根据第十四条员工守则，我们应该尽快撤离事发地点。”
季知染揉了揉额头。
“但我觉得偶尔违反一下条例还是没问题的，你觉得呢？”
白忘川双手一摊：“我都行。”
“那趁着楼塌之前找到他吧。”
……
当林陌再度醒来，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拿东西。
但伸手却摸到了冰冷的护栏。
他睁眼才发现，自己好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说实话，刚从那所血肉医院出来，转眼又是医院，还是让他一时有些缓不过神。
“林队长，你醒啦？”
房门打开，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我这是？”林陌撑着护栏起身，“我感觉没多大问题了。”
“没问题了就好，等我给您做个检查。”医生笑容和蔼，走过来观察着林陌的状态，紧接着又仔仔细细地问了他好几个问题。
“我真的没事，感觉很好，”林陌笑着对医生说道，“不用这么仔细的。”
倒不是林陌这么不在乎自己身体，他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能抢救一下，既然活过来了就行。
他甚至觉得执行局有点医疗资源，自己死了大了不复活，状态直接重置，感觉说不定比现在还好。
也不知道自己死了能不能领抚恤金。
“林队长是为了拯救我们医护人员而受伤的，于情于理都应该仔细些。”医生也跟着笑了笑，“确实没问题了，您随时可以出院。”
“对了，这里是哪所医院啊？”
医生转身离开病房的时候，林陌随口问了一句。
“您说这里啊？”
“这里是0号线附属医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