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社畜式生存法则（求收藏，求追读）

清晨的起床号如同生锈的破锣，粗暴地撕裂了153支部基地薄雾笼罩的寂静。那刺耳的尖啸穿透营房薄薄的木板墙，震得林渊耳膜嗡嗡作响。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硬板床上弹起，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完成了动作。前世刻在骨子里的“上班打卡”生物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依旧顽固地发挥着效力。

营房里弥漫着一股浑浊的气息——陈年的汗渍、劣质烟草的焦油味，还有永远无法消散的海腥气。昏暗的光线从高墙上几个小小的气窗透进来，灰蒙蒙的。十几个新兵骂骂咧咧、睡眼惺忪地从各自的板床上爬起，动作迟缓地套着粗糙的深蓝色新兵制服。

林渊的动作混杂其中，不算最快，但足够利落。他一边系着纽扣，一边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视线掠过对面几张床铺时，与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杰克。

这家伙斜靠在床头，左膝盖似乎还有些不适，微微曲着。他看向林渊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毒和等着看好戏的嘲讽。显然，昨天医务室那“意外”的一肘子，被他牢牢记恨上了，就等着今天复测成绩公布，欣赏林渊被扫地出门的狼狈相。

林渊立刻垂下眼帘，脸上适时地浮现出几分不安和畏缩，避开杰克的目光，低下头加快手上的动作。示敌以弱，降低警惕。他心中一片冰镜般冷静。昨晚在病床上，靠着那缓慢但持续不断跳动的【摸鱼修行】经验值提示，他硬是冥想（或者说半睡半醒）了大半夜，【经验值+0.1…+0.1…】的提示音如同催眠曲，却也让他对系统的机制有了最初步的掌控感。

【当前伪装等级：新兵（Lv.1）】

【当前真实实力等级：新兵（Lv.2）】

【经验值：32/100】

升级了！虽然只是从Lv1到Lv2，但那一点点力量、敏捷、体质全方位的微弱提升感是真实的。更重要的是，系统赋予的感知似乎也敏锐了一丝。此刻，他能隐约“捕捉”到杰克膝盖处那团代表“旧伤未愈”的、比周围组织颜色更深一些的能量淤积点，如同一个醒目的靶心。

“所有人！操场集合！五分钟！迟到者加罚二十圈！”一个粗嘎如砂纸摩擦的声音在营房门口炸响。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满脸横肉、眼神凶戾如鹰隼的海军士官，正背着手站在门口，正是新兵营的活阎王——卡门教官。

空气瞬间冻结。新兵们如同被鞭子抽打，手忙脚乱地冲向门口。林渊混在人群中，脚步“慌乱”，甚至还“不小心”绊了一下，引来几声压抑的嗤笑，尤其是杰克那边。

操场上，湿冷的晨雾尚未散尽，地面是粗糙的砂石混合着泥土。几十名新兵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列。卡门教官像一尊移动的凶神，在队列前踱步，皮靴踩在砂石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他手里捏着一张薄纸，眼神扫过队列，如同屠夫在挑选待宰的羔羊，最终定格在林渊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废物们！昨天的复测结果出来了！”卡门的声音如同闷雷滚过操场，“大部分废物依旧是废物！但至少还有点废物的样子！只有一个人，连废物都不如！”

队列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无数道目光——或同情、或鄙夷、或纯粹看热闹——齐刷刷投向林渊。杰克站在林渊斜后方，嘴角咧开，无声地做着“滚蛋”的口型。

卡门抖了抖手中的纸，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射向林渊：“林渊！出列！”

林渊的心脏猛地一缩，但脸上瞬间堆满了惶恐和绝望，身体配合地抖了一下。他“踉跄”着从队列里走出来，站到卡门面前，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肩膀缩着，将“废物新兵”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复测零分！体能五项，三项不合格！两项弃权！把自己摔晕在场上！”卡门的声音拔高，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渊脸上，“153支部建营三十年，就没出过你这种丢人现眼的货色！海军不是垃圾收容站！现在，立刻，收拾你的破烂，滚出基地大门！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张晦气的脸！”

宣判落地。队列里响起细微的骚动，夹杂着几声压抑不住的嘲笑。杰克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

林渊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眼中瞬间蓄满了“绝望”的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努力拔高，确保周围所有新兵都能听清：“教…教官！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您了！我知道我笨！我蠢！我给您丢人了！但我真的想当海军！我…我家里就指望我能穿上这身制服光宗耀祖了！求您了教官！我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打扫厕所！清理训练场垃圾！给老兵们洗衣服！我…我保证！只要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拼命练！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呜呜……”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情真意切，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职场生存法则第二条：在公开场合放低姿态，将自身置于绝对弱者地位，利用围观者的潜在同情或对“不近人情”的反感，形成微妙的压力。

果然，这番声泪俱下、自贬到极致的表演，让操场上原本看热闹的气氛微微一滞。一些新兵看向卡门的眼神里，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复杂。林渊是废物没错，但卡门教官这般当众不留情面地驱逐，似乎……有点过了？

卡门显然也没料到林渊会来这么一出公开哭诉，他凶悍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大的怒火取代。他讨厌废物，更讨厌当众给他“找麻烦”的废物！

“闭嘴！哭哭啼啼像个娘们！海军不需要孬种！”卡门厉声呵斥，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抬起，似乎想一巴掌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扇飞。

就在这时，林渊仿佛被卡门的怒吼吓破了胆，身体剧烈一颤，脚下又是一个“不稳”，整个人“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卡门面前冰冷的砂石地上！他双手撑地，额头几乎要碰到地面，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和“忏悔”：“对…对不起教官！我错了！我不该哭！我…我这就去干活！我这就去把训练场所有角落都打扫干净！把厕所刷得能照镜子！求您…求您让我留下来干完今天的活再走行吗？就一天！让我再为海军基地出一份力……”

他跪在那里，身体抖如筛糠，卑微到了极点。周围的空气彻底安静了。连杰克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跪在砂石地上、卑微乞求的身影，再看看卡门教官那张因为暴怒而涨红、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发作的脸。

卡门的手僵在半空。打？一个已经跪地求饶、姿态低到这种程度的废物，他这一巴掌下去，周围那些新兵会怎么看？他卡门是严厉，不是虐打新兵的变态！赶？这家伙口口声声说要“为基地出力”，干完活再走，理由听起来似乎……也挑不出大毛病？而且，基地里那些最脏最累的活，确实总需要有人干……

“废物！”卡门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极度的厌恶和不耐烦，他狠狠瞪了林渊一眼，像是在看一坨甩不掉的烂泥，“滚去后勤部找老瘸子！今天之内，把训练场、仓库、还有东边那个废弃厕所给我打扫干净！要是让我看到一点灰尘，我就亲自把你扔进海里喂鱼！滚！”

林渊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挂着“感激涕零”的泪痕（一部分是硬挤的，一部分是被砂石硌的），对着卡门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教官！我…我这就去！保证完成任务！”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在无数道混杂着鄙夷、同情、不解和看戏的目光注视下，低着头，脚步“踉跄”地快速离开了操场，背影狼狈不堪。

只有他自己知道，转身的瞬间，眼中那点卑微的泪光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潭般的冷静。第一步，暂时苟住了。代价是今天一整天最脏最累的活。但这正是他需要的——远离核心训练场，远离卡门和杰克的视线，拥有相对自由的行动空间和时间。

后勤部在一排低矮平房的尽头，弥漫着一股机油、霉味和劣质肥皂水混合的古怪气味。主管是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走路一瘸一拐的老兵，人称“老瘸子”，左腿在多年前一次海战中受了伤，落下残疾，被安置在这里管理杂务。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浑浊，透着一种被岁月磨平的麻木。当林渊拿着卡门教官签发的“惩罚单”找到他时，他只是用布满老茧的手随意一指角落。

“扫把，水桶，抹布，刷子，都在那边。训练场先扫一遍，再用水冲，死角必须干净。仓库把灰尘擦干净，东西别乱动。废弃厕所……哼，用刷子好好伺候吧。”老瘸子的声音沙哑平淡，交代完便不再理会林渊，自顾自地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旧木椅上，眯着眼睛打盹。

林渊默默拿起工具。训练场很大，砂石地面坑洼不平，散落着昨日训练留下的碎石、脚印和一些不明的污渍。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埋头苦干。动作不快，甚至显得有些笨拙吃力，挥动扫把的姿势都透着一股生疏。

然而，就在他机械地重复着清扫动作时，精神却高度集中起来。一种奇异的专注感笼罩了他。

【感知：符合‘低调’、‘隐蔽’原则的重复性体力劳动，‘摸鱼修行’激活！】

【行为：基础清洁（扫地）。评估：低强度，低风险，隐蔽性高。】

【经验值获取速率：+0.2/分钟（基础值+环境加成）】

成了！林渊心中一振。果然，只要是符合“隐藏”、“低调”、“不被察觉”原则的行为，系统都认可为“摸鱼修行”！扫地这种最基础、最不起眼的杂务，简直是完美的掩护！

他一边保持着缓慢而略显笨拙的清扫动作，一边开始尝试更深层次的“摸鱼”。他将意念沉入体内，模仿着昨晚的冥想状态，努力感知着每一次挥动扫把时，手臂肌肉的细微收缩与舒张，腰背力量的传递，脚步移动时重心微妙的转换。前世为了缓解办公室久坐的腰背酸痛，他学过一点最基础的健身发力技巧和呼吸法，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感知：宿主尝试在基础劳动中融入‘肌肉控制’与‘呼吸调节’……】

【行为评估更新：低强度劳动+基础体悟。隐蔽性：高。】

【经验值获取速率提升至：+0.3/分钟】

有效！林渊精神一振。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机械扫地，而是开始有意识地调整呼吸节奏，配合着扫地的动作，一吸一呼，绵长而稳定。同时，他尝试将前世学到的、关于如何高效运用核心肌群发力的零碎知识融入进去。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推动扫把，都力求调动更少的肌肉完成更有效的动作，减少不必要的体力消耗。

【经验值+0.3…+0.3…+0.3…】

细微的提示稳定地响起，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汇入他的“经验池”。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后背，额前的碎发也黏在皮肤上，但他心中却一片清明。身体的疲惫是真实的，但那份力量在细微处缓慢增长的踏实感，以及经验值稳定提升的节奏，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他不再是那个在格子间里被KPI压得喘不过气的社畜，也不是这个新兵营里任人嘲笑的吊车尾。他是蛰伏的猎人，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用最不起眼的方式，磨砺着自己的爪牙。

上午的时间在枯燥的清扫中流逝。训练场被他清理了大半。午休的号声响起，新兵们吵吵嚷嚷地涌向食堂。林渊没有停，他需要抓紧时间。后勤部的老瘸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下一个目标是仓库。仓库位于基地最西侧，是一间独立的大屋子，铁皮门锈迹斑斑。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光线昏暗，只有高窗透进几缕阳光，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破损的木箱、淘汰的旧武器、生锈的铁器、废弃的帆布和缆绳……如同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林渊的任务是擦掉这些杂物表面的灰尘。这活比扫地更繁琐，需要耐心和细致的动作。他拿起一块半干的破抹布，开始擦拭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木箱。

就在他擦拭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看起来像是废弃文件柜的旧木柜时，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凸起。他下意识地抹开灰尘，露出一个锈蚀得几乎看不出形状的黄铜锁扣。锁扣旁边，一道细微的裂缝沿着柜门边缘延伸。

林渊心中一动。这个柜子……和昨天医务室角落里那个没关严的旧木柜，样式非常相似！他装作不经意地用力推了推柜门。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柜门竟然被他推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灰尘簌簌落下。

林渊的心脏猛地一跳。他迅速扫视四周，仓库里空无一人，只有灰尘在光柱中静静沉浮。他屏住呼吸，将手伸进缝隙，摸索着。里面似乎堆着一些纸张，触感粗糙。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

纸张泛黄发脆，边缘破损，上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一些模糊不清的文字和符号，还有几幅潦草的简笔画。大部分内容都难以辨认，但几个反复出现的词汇却像针一样刺入林渊的眼睛：

“……古代……兵器……冥王……设计图……遗失……”

古代兵器？冥王？设计图？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脑勺。他瞬间想起那个如同禁忌传说般的存在——拥有毁灭世界力量的古代兵器！这东西的线索碎片怎么会出现在东海一个普通海军支部的废弃仓库里？而且看起来像是被随意丢弃的垃圾？

**嗡！**

一种比之前更强烈的冰冷电流瞬间窜遍全身，眼前仿佛有血色文字在意识中炸开：

【警告！高敏感度信息碎片接触！】

【触发特殊任务：‘尘封的线索’（1/？）】

【描述：你意外发现指向‘古代兵器·冥王’设计图下落的加密文件残片。该信息极度危险，一旦暴露将引来无法想象的灾祸。谨慎处理！】

【目标：收集更多相关碎片（0/3），尝试解读其含义（进度：0%）。】

【奖励：未知（视完成度及保密性而定）。失败惩罚：极高（可能触发世界级势力追杀）。】

林渊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手中的残破纸张瞬间变得滚烫无比，仿佛握着烧红的烙铁！他几乎想立刻将其扔掉！这玩意儿就是个超级定时炸弹！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放轻、却依旧清晰的脚步声从仓库门口传来！

林渊头皮一炸！他来不及思考，几乎是本能地，将那张残页猛地塞进自己沾满灰尘的制服内衬口袋里，同时身体向旁边一歪，装作被地上的杂物绊倒，“哎哟”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手里的抹布也飞了出去。

“谁？！”一个警惕的声音响起。

林渊挣扎着抬起头，脸上沾着灰，表情痛苦又茫然：“是…是我，林渊。卡…卡门教官罚我来打扫仓库…刚才…刚才不小心绊倒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试图爬起来。

出现在门口的是两个穿着巡逻兵制服的海军士兵。他们看着摔倒在地、狼狈不堪的林渊，又看了看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杂物和厚厚的灰尘，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和同情。

“哦，是你啊，那个倒霉蛋新兵。”其中一个士兵认出了林渊，语气缓和下来，“小心点，这里东西乱得很。”

“是…是，谢谢长官提醒。”林渊“笨拙”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捡起抹布，继续“认真”地擦拭旁边一个破木箱，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

口袋里的那张残页，像一块烧红的炭，紧紧贴着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