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地有龙,蜕灵化蛇,以诞宣公,宣公建虞,以至今时。”
裴元霸拎着两扇猪妖排骨踏着幼童的读书声走进学堂。学堂一多年纪大些的幼童正领着十几个孩子读书,见到裴元霸走进来立马放下马手中书籍,急忙行礼:“裴爷!您怎么来了。”
大大小小孩童连忙起身行礼,一口一个“裴爷”,这些都是裴元霸收养的孩子,都是些丐帮攒的乞儿,裴元霸掌握猪市后恨屋及乌很快便盯上了采生折割的丐帮,在裴方霸大慈大悲的感化下,这些恶徒便成十八层地狱自首了,面前这些孩童便是裴元霸救下来的。
这些孩童多有残疾,好在淮关城的恶徒不舍得失去每一个“钱袋子”,担心这些孩童失血而亡,只是打断了四肢之类的,故而没有缺胳膊少腿,不过他们被裴元霸大力出奇迹的治好了,要问怎么治?重新打断残肢再靠着一手精准的正骨手法强行矫正,所以这些孩童还是十分害怕裴元霸的,裴元霸并不在乎,这些孩童长大些便会明白遇到他是多么幸运。
“灵宣,怎么是你领读,你们夫子呢?”裴元霸把猪排丢到一边,坐在教案之上,对着这领读的孩童问到。
“回裴爷,夫子去府城参加文会了,估计要一二日才可回来。”灵宜低着头,怯生生地说道。
裴元霸语气不善:“这钱一书也忒不像话了,拿着大爷的俸禄,不干实事,要不是这孙子是个举人,大爷早把他辞退了!”
堂下孩童俱是低首鸦雀无声,不敢直视裴元霸。
“裴爷,其实不必为我们请如此良师启蒙,我们不过一乞儿,值不得您如此心神。”灵宜嗑嗑绊的说道。
“砰!”裴元霸悖然大怒,拍案而起,力气之大竟把实木教案拍的粉碎。
“住口,给我跪下!”
灵宣急忙跪下,引得众孩童纷纷跪倒在地。
裴元霸面色发冷,抄起戒尺,大步走到灵宣身前,引得尘土飞扬,砖石开裂。
“冲出手来!”
灵宣不敢违逆,伸出右手。
“左手!右手打伤如何习字!”
灵宣只好伸出左手,裴元霸戒尺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但戒尺落在灵宣手心之上却是响亮非常,一尺落下掌心红肿,灵宜咬紧牙关不敢出声。
“这一尺须叫你明白为何而打。”裴元霸抬头看向众孩童:“你们也给大爷听好了!”
“小小年纪便知高低贵贱,乞儿如何,当不得举人作教师,何人高贵,才可得举人为师!这一尺打得你谄上骄下之心”
“啪”裴元霸又是一记戒尺落下。
“这一尺打得你妄自菲薄,毫无不卑不亢之心,你们出身乞儿,可是尔等之错?非也,此乃虞朝之过,你等妄自菲薄,作贱自己可不是大大的错处。
“啪”再一尺重尺,灵宣的手已肿胀一半,裴元霸自是控制了力道,不然一尺下去这灵宣之手便成肉泥了,这红肿两天自可消退。
“裴爷做事,自有裴爷的道理,裴爷收了你们,那便是尔等生父,乃翁训斥天尸位素餐之辈有何不妥?既无错处,尔又何故反驳!”
三尺落下,裴元霸收了怒意,让十八个孩童起了身,坐到书案旁。
“你们可是在学《三十三国记·虞史》”裴元霸问道。
灵宣站起身来回道:“裴爷,正是虞史,夫子仅教了一句,未有释义,便去了文会。”
“这么说——虞地有龙,蜕灵化蛇,以诞宣公,宣公建虞,以至今时。尔等不解?”
“正是。”
“虞朝建朝之前叫虞地,虞地有条真龙,这条真龙蜕去自身灵性变成了蛇,宣公便是秉着灵性才降生,宣公建立了虞朝一直延续到今天,这讲的是虞朝的合法性。”
“裴爷这怎么可能?虞太祖宣公怎么可能是真龙所生,他不应该是人生的吗?”有一个孩童起身问道。
“赵寻很不错,问的很好,你先坐下。”
赵寻得到裴元霸夸奖很是兴奋,坐在书案前的手脚都是抖的。
裴元霸干咳一声,道:“虞朝之前的国家叫陶国,虞大祖宣公自是陶国兵马大元帅,陶国最后一任国君陶渊病死,留下一七岁幼帝,宣公期负孤儿寡母,皇袍加身,逼着幼帝禅了皇位建了虞朝。
皇帝不就是龙?幼帝禅了皇位成了安乐王不就是从龙变成了蛇,这写《虞史》的史官暗戳戳地讽刺宣公得位不正哩。”
裴元霸打算拍下教案却想起教案被自己打碎,只好拍了一拍手,说道:“这便是春秋笔法,尔等好好学,日后自然看的懂。”
裴元霸话语落下,堂下孩童叽叽喳喳讨论起来,裴元霸十分开心,他一直认为辨可生思,思可求进。
等到孩童们的讨论声渐渐消失,裴元霸拍了拍手,示意学童看向自己:“午时将至,放饭,今天吃妖猪排骨。”
众学童欢呼崔跃,当然他们不明白什么是妖猪。
“灵宣,你去库房取五两纹银,带着齐云,赵寻,小柳月,去城西公输原那里重新打张教案,快去快回莫要耽了饭时。”裴兄霸自是不担心几人安危的,这便是“镇关西”的自信
“剩下的人,起锅造饭,本大爷亲自下厨。”
灵宣领着几人出去,众学童手忙脚乱,搬柴的搬柴,添水的添水,生火的生火好不热闹。
“哈哈哈,元霸你这好不热闹啊~”一阵清朗的笑声传来,一男子大步走来,他是种经世的心腹谋士叫席计深,人如其名为人心思深沉阴险,裴元霸内心对其十分不屑。
“席兄所来何事?莫非小种经略相公有事相召?”裴元霸看其羽扇纶巾十分不爽。
“元霸消息好灵通,三日之后,小种相公大宴门客,我与元霸相知,特来相告,咦?”席计深看到了裴元霸手中猪排:“一境妖猪肉,好东西啊?”
这席计深看到这肉排便不打算走了,心到这几个孩童吃这补物可是太可惜了,不过他不敢说出来,这家伙知道裴元霸性子,只要他一开口,自己准儿会被裴元霸暴打一顿丢出去,而且种相公定不会管此事。
裴元霸知晓他心中想法,丢给其一柄菜刀,“你小子不是一直吹嘘自己是丹鼎宗弟子吗,炼丹与做菜定是相通的,想吃去那边给大爷调料。”
席计深不好拒绝一边拿着菜刀手法娴熟地切着葱姜蒜,一边喃喃道:“练丹的事怎么能叫做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