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庙迷局

山风裹挟着冷雨灌进衣领,苏晚跌跌撞撞地往山脚下奔去。膝盖上的伤口在泥水浸泡下愈发刺痛,可她不敢停歇——怀中玉佩失窃,神秘少年的身份成谜,还有顾沉舟那群人仍在暗处虎视眈眈。远处,一座斑驳的破庙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某种神秘的召唤。

推开吱呀作响的庙门,腐木的霉味扑面而来。苏晚借着闪电的光亮扫视四周,蛛网遍布的神像前,那个蒙着黑巾的少年正背对着她擦拭腰间的匕首。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开口:“想要玉佩,就回答我三个问题。”

“你凭什么——”苏晚话未说完,少年突然甩出一物。玉佩在空中划出莹白的弧线,稳稳落在她脚边。她下意识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温润的玉面,整个人却突然僵住——玉佩表面的荧光纹路竟组成了新的图案,像是一张路线图,终点赫然标着“琅琊阁”!

“你早就知道玉佩的秘密!”苏晚猛地抬头,却见少年不知何时已欺身近前。雨水顺着他下颌滴落,黑巾边缘洇湿一片,露出若隐若现的疤痕。少年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苏晚一颤:“十年前,苏家灭门之夜,你在柴房看到了什么?”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苏晚心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血色弥漫的夜晚,年幼的她蜷缩在柴房角落,透过门缝看见父亲浑身浴血,与一群黑衣人激烈厮杀。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雕刻的饕餮纹在火光中狰狞可怖……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苏晚挣扎着后退,却撞在身后的供桌上。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松开手转身走到庙窗前。雨幕中,他的身影被闪电勾勒出锋利的轮廓:“第二个问题,你父亲临终前,可曾说过‘血玉髓’三个字?”

“血玉髓?”苏晚皱眉回忆。父亲临终前确实在她掌心写下了这三个字,可当时她泣不成声,只当是父亲弥留之际的呓语。还未等她开口,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少年脸色骤变,猛地将苏晚拽进神像后的暗格:“别出声!”

暗格里空间逼仄,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苏晚能清晰感受到少年剧烈的心跳,混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庙门被粗暴踹开,顾沉舟的声音裹挟着风雨传来:“追了这么久,那丫头肯定跑不远!给我搜!”

火把的光晕透过暗格缝隙照进来,苏晚屏住呼吸。突然,她感觉腰间一紧——少年的手臂不知何时环住了她的腰,掌心贴着她后腰的玉佩,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更诡异的是,玉佩竟开始发烫,与少年掌心形成某种奇异的共鸣,光芒顺着两人相触的肌肤游走。

“队长,这破庙也没人啊!”一名黑衣人抱怨道。顾沉舟沉吟片刻:“奇怪,难道真是追错方向了?收队!明日天亮前必须找到苏家那丫头!”脚步声渐渐远去,苏晚刚要松口气,却见少年猛地捂住胸口,黑巾下渗出点点血迹。

“你受伤了?!”苏晚这才发现,少年的左肩染满暗红。少年闷哼一声,跌坐在地:“第三个问题……”他喘息着扯下黑巾,露出那张让苏晚魂牵梦绕的脸——清俊眉眼,鼻梁高挺,还有那道熟悉的月牙形疤痕,分明就是儿时形影不离的小澈!

“为什么……”苏晚跪坐在他身旁,声音发颤,“当年你不是……”话未说完,小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死死抠进她的皮肤:“当年苏家灭门,是不是你父亲勾结外人,盗走了血玉髓?”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苏晚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你在说什么胡话!父亲为了保护我和苏家秘宝,被那些人……”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滴落在小澈染血的衣襟上。小澈却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痛苦与怨毒:“是吗?那为何当年我亲眼看见,你父亲将一个锦盒交给了戴青铜面具的人!”

庙外惊雷炸响,照亮两人苍白的脸。苏晚只觉天旋地转,记忆中父亲浑身浴血的模样与小澈的话重叠在一起。难道父亲的死另有隐情?就在这时,玉佩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两人笼罩其中。苏晚感觉有一股暖流顺着掌心流向四肢百骸,而小澈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是……”小澈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左肩。苏晚顾不上解释,拽起他的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顾沉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她将玉佩塞进小澈怀中,“血玉髓的秘密,琅琊阁或许知道答案。你若想知道真相,就跟我一起去!”

庙外传来马匹嘶鸣,显然是顾沉舟去而复返。小澈握紧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咬牙点头。两人趁着夜色从后窗翻出,在暴雨中朝着琅琊山的方向狂奔。苏晚望着身旁并肩奔跑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今却带着仇恨重逢,而苏家灭门的真相,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