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晔汐月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千璟澈放大的俊脸。他嘴角还挂着那抹邪肆的笑,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担忧:“醒了?再晚些,我可就要把你丢给妖兽当点心了。”
她想要起身,却浑身乏力,又跌回千璟澈怀中。
这才发现自己周身裹着他的外套,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独特的灵力气息。
“别乱动。”千璟澈按住她,掌心的光刃愈发明亮,白雾在四周翻涌。
景晔汐月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模样,记忆渐渐回笼,她想起昏迷前寒毒侵身的痛苦,也想起千璟澈救她的样子。
“谢...谢谢。”她轻声说道,声音还有些沙哑。
千璟澈挑眉,“谢我?怎么谢?不如...以身相许?”他戏谑的话语,却在触及她认真的目光时,莫名有些心虚。
景晔汐月眸光微凝,苍白的唇抿成冷硬的直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更何况她看得出来千璟澈是在开玩笑。
“我言出必行。”她说话时指尖微微发颤,却仍强撑着与千璟澈对视。四周翻涌的白雾突然凝滞,光刃的光芒在她眼底碎成星子,映得那双清冷的眸子愈发深邃。
千璟澈喉结微动,嘴角的弧度却依旧张扬,“当真?”他故意倾身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冰凉的脸颊,“我这人可贪心的很,要的可不止你一句承诺。”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妖兽的嘶吼,白雾骤然翻涌成漩涡状。
他手腕翻转,光刃化作流萤没入掌心,长臂揽住景晔汐月的腰际腾空而起。
落地时,她踉跄着扶住树干,他却已甩出数道灵力封住妖兽退路。
战斗间余光瞥见她倚着树缓缓下滑,苍白的脸几乎与树干融为一体,原本戏谑的神色瞬间收敛。
解决完妖兽,千璟澈甩去溅在袖口的兽血,扯下披风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还逞强?”他蹲下身与她平视,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眼角,“说好了要谢我,总不能先病死了。”
景晔汐月垂眸避开他的触碰,却在触及他掌心残留的温度时顿住。她突然抬手抓住他的衣袖,声音轻得像飘在雾里:“等我恢复...定会还你人情。”
千璟澈挑眉扯回衣袖,转身时唇角不自觉勾起:“先养好再说。”
他故意走得很快,没让身后人看见自己耳尖漫上的薄红,只有林间呼啸的风,卷着未说完的呢喃消散在雾中。
看千璟澈去处理四周前来的妖兽,景晔汐月倚着树干闭目调息,神识沉入识海。
玄冥的声音立刻炸响:“醒了?差点以为你要交代在这儿!”幼兽特有的尖锐嗓音里裹着一点点关心,听上去像是终于睡醒,却被景晔汐月冷声截断:“寒渊凝露草的事,你该给我个解释。”
识海中骤然安静。
半晌,玄冥哼了一声:“谁让你封印太久灵力孱弱,人类对寒渊凝露草的承受度本就低,必须用赤狱焚心莲中和……我一时忘了不行吗!”识海深处传来气鼓鼓的闷响,像是幼兽在跺脚。
“要不是那个花孔雀来得及时,把赤狱焚心莲塞进你嘴里,你早冻成冰雕了!”
景晔汐月没有继续追问,运转灵力探查经脉。
寒冰般的气息与炽热的暖流在丹田相撞,竟诡异地融合成清冽的风,顺着经络游窜。
她指尖无意识划过掌心,感受着风灵根与水灵根同时觉醒的震颤,更察觉到一股若隐若现的力量蛰伏在识海深处,像沉睡的巨兽,偶尔掀起一丝涟漪。
“怎么突然这么安静?”玄冥狐疑的声音响起,“你不会在偷偷骂我吧?”
“我觉醒了双灵根。”景晔汐月压制住内心的震动,指尖拂过缠绕在树干上的藤蔓,藤蔓竟无风自动,“还有……”她顿住话语,没有将那股神秘力量道出。
玄冥立刻炸毛:“双灵根?!你这具破身体居然这么气?!”幼兽的声音充满别扭的嫉妒。
景晔汐月收回神识,睁开眼时正看见千璟澈扛着妖兽尸体走来。他随手将猎物甩在地上,瞥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挑眉道:“想清楚怎么谢我了?”
“暂时没有。”景晔汐月起身,灵力运转间竟感觉身轻如燕。
她不动声色地握紧拳头,那股神秘力量又轻轻搏动了一下。千璟澈眯起眼,突然欺身上前:“你这是有灵力了?”
景晔汐月偏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余光瞥见他袖口沾染的血渍。
玄冥的声音又在识海响起:“那个花孔雀为了找赤狱焚心莲,大概率是和守护兽火蟒王打了一架……”她睫毛轻颤,在千璟澈得逞的笑中别开脸:“嗯,谢谢你的赤狱焚心莲,我会报答你的。”
千璟澈直起身子,吹了声口哨:“我等着。”他转身时,藏在袖中的掌心却渗出丝丝血迹——赤狱焚心莲虽救了景晔汐月,却也让他体内灵力暴动,同时他也没有追问景晔汐月是怎么知道他给她喂了赤狱焚心莲。
而这一切,都被转身离去的景晔汐月落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