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蚀月密语

蚀月密语

三个月过去,林夏的生活看似重回正轨。但每当夜幕降临,那面锁在保险柜里的铜镜残片总会在她梦中浮现,碎片边缘的月纹如同活物般扭动,发出细碎的金属摩擦声。她开始频繁出入古籍书店,在泛黄的书页间寻找关于“镜渊”的只言片语,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天清晨,林夏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透过猫眼,她看到门外站着个裹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帽檐压得极低,手中攥着的牛皮纸袋正渗出暗红液体。“林小姐,有人托我给你送样东西。”男人声音沙哑,将纸袋塞进门缝后便匆匆离去。

纸袋里装着一本布满霉斑的日记本,扉页用朱砂写着“守镜人札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曼陀罗花瓣,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血月将至,镜渊胎动。当第九个映月纹出现时,所有碎片将归位……”林夏的手指突然顿住——在日记本夹层里,夹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穿着民国服饰的女子怀抱铜镜,面容竟与小葵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城市新闻被连环失踪案刷屏。受害者均为年轻女性,失踪前都曾出现在古董市场,监控画面里反复出现一个模糊的黑袍身影。林夏盯着电视屏幕,瞳孔骤然收缩——黑袍人腰间垂落的银色挂坠,分明是守镜人札记里记载的“月钥”残件。

深夜,林夏被尖锐的猫叫声惊醒。推开窗,她看见楼下巷子里,七只黑猫正围着个发光物体打转。那是半截断裂的青铜镜柄,表面刻着与她保险柜里如出一辙的月纹。当她捡起镜柄的瞬间,巷口突然传来皮靴踩碎玻璃的声响,三个戴着兜帽的人影缓缓逼近。

“把东西交出来。”为首的人嗓音像是砂纸摩擦金属,他掀开兜帽,额间赫然印着暗红色的月牙胎记。林夏转身狂奔,却发现整条巷子的出口都被黑雾笼罩。千钧一发之际,巷尾的铁门突然打开,一只纤细的手将她拽了进去。

“嘘。”昏暗的光线下,少女的脸苍白如纸,脖颈处缠着渗血的绷带,“我叫苏砚,是守镜人最后一脉。”她举起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林夏怀中的镜柄,“他们是镜渊的傀儡,被混沌之力操控的活死人。”

地下室里堆满了古老的典籍与破碎的铜镜。苏砚点燃掺着艾草的香烛,墙壁上的投影突然扭曲变形,显现出一座悬浮在血月之下的城堡。“三百年前,我的先祖用十二面镇魔镜封印了混沌之源,但镜渊每百年就会苏醒一次。”她翻开一本烧焦的账本,“最近失踪的九名女性,都是混沌选中的祭品,用来唤醒核心镜面。”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黑色藤蔓破土而出,穿透地下室的墙壁。苏砚将一枚刻着“守”字的令牌塞进林夏手中:“带着镜柄去钟楼!月圆之夜,血月与钟楼尖顶连成一线时,就是镜渊彻底苏醒的时刻!”

林夏冲出地下室,街道上空无一人,所有路灯都诡异地熄灭了。她沿着记忆中的路线狂奔,怀中的镜柄越来越烫。当她拐进通往钟楼的街道时,赫然看见戴宽檐帽的男人正站在路中央,十二面铜镜在他身后悬浮成阵,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自己,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冷笑。

“来得正好。”男人抬手,镜阵中射出无数银丝缠住林夏的脚踝,“你的血,可是打开核心镜面的最后钥匙。”他掀开风衣,露出胸口与小葵相似的月纹胎记,“小葵不过是镜渊制造的诱饵,而你,才是守镜人血脉真正的继承者。”

钟楼的钟声突然响起,林夏看着天空中逐渐变红的月亮,终于明白守镜人札记里最后的话——“当守镜人与献祭者血脉相融,混沌将以最温柔的姿态重生”。而此刻,苏砚给她的令牌正在掌心发烫,浮现出一行燃烧的血字:唯有自毁血脉,方能断此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