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糟糕的形象
- 八零假千金重生后:撕掉废物标签
- 南山巍巍
- 2303字
- 2025-07-12 18:43:19
“黄主任家养了二十年都没养出感情来,可见你家兰月实在不招人喜欢呀,瞧瞧,发现当年抱错了二话不说就送了回来,又立马把他们家真千金接走了。也是啊,谁家好姑娘会吃了睡,睡了吃的不干活?
“一脸肥肉挤得两只眼睛都快不看不见了,说她两句还好意思去跳河!跳河就跳吧,还赖上了人家周家儿子!周家真是倒了血霉哟!要娶这样的女人回去!周家儿子将来在单位里怕是抬不起头喽!这哪是娶媳妇,分明是请回家一尊会吃得撑死的泥菩萨!”
一个中年女人尖细着嗓子絮絮叨叨地念着,把睡得迷糊的黄兰月吵醒。
黄兰月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模糊一片。
糊着旧报纸的土墙顶棚在昏暗中缓慢旋转,散发着一股陈年尘土和潮湿霉味混合的气息。
这是哪儿?
“大嫂,兰月没赖上周家,是周家儿子轻薄她。周家必须得负责她的终身。”另一个女人反驳说,但语气有点飘,似乎底气不足。
“得了吧,周家儿子那是什么人?那是刚得二等功的年轻干部,长得一表人才该有多少姑娘追?家里门槛怕是都被媒人踩破了,会轻薄你家胖成猪的文盲假千金?你犟嘴也没人会信。”头一个说话的仍旧尖着嗓子嚷。
“你爱信不信!”后一个妇人冷哼。
“假千金”三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黄兰月混乱的意识里。
一些零散的记忆碎片渐渐涌现出来:
二十年前,原本在家生产的黄兰月的母亲难产了,被送到了县医院。同天,县城一位干部的妻子也在那里生娃,两家还都生了女儿。
一个叫土气的黄兰月,一个叫书卷气的黄澜悦。
但,两个小婴儿被粗心的护士弄得对调了。
在黄主任家长大的黄兰月不爱读书,长大后也不工作,只知吃喝玩乐胡吃海喝把自己吃进了医院,抽血查病因时发现血型和全家不配,细查之下发现当年抱错了娃。
黄主任家马上将黄兰月这个假的送了回来,把真的千金接走了。
她由县城富家的千金,一下子成了农家贫民姑娘。
皮鞋换成了破旧的手工布鞋,上好的呢子大衣换成了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席梦思变成了铺着稻草的破旧硬板床。
这些还是其次。
让原主更受不了的是,再没有每天一早能喝到的鲜奶了,只能喝井水。稀罕水果和香喷喷的蛋糕没了,只能啃野地里摘的野酸枣吃家里做的野菜黑窝窝头。
回来三天,更是连半片肉皮也没看到。
原主哭着嚷饿让家里买点肉吃。
但,得不到同情的她,反被父亲呵斥了,母亲甚至嚷着说叫她滚要换回另一个黄兰月。
因为黄家两房没有分家,大房的伯娘更是厌恶原主这个一人顶三人份量还不会下地做活的废物,骂她拖累全家,成天在窗子口阳阴怪气地骂原主。
原主受不了气跳了河。
但被当时过路的本镇青年周宏哲救了。
原主被村里人嘲笑千金凤凰成了野山雀才会想不开,不想被人嘲讽,原主非赖着说是周宏哲非礼她,她气急了才跳的河。
周宏哲是单位上的,还刚立过功,将来前途无量。
周家担心她乱嚷嚷儿子会受处分,只好上门说情。
黄兰月父母也因为勤快的女儿换成了好吃懒做的女儿担心嫁不出去拖累全家,索性说女儿清白没了,威胁周家娶了黄兰月。
周家为了保儿子,只得同意了婚事。
但原主一高兴,又胡吃海吃起来,这回就不仅仅是生病了,而是直接把自己吃得撑死过去。
然后,现代一世熬夜加班猝死的黄兰月,穿成了八十年代生的废物肥婆黄兰月。
荒谬绝伦的现实像一记重锤,砸得她眼前金星乱冒,本就翻江倒海的胃部更是痉挛般抽搐起来,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冰冷的虚汗。
黄兰月揉着额头,欲哭无泪。
她怎么就穿成这么个废物还不讲理的女主?
她得花多少力气,才能洗白啊!
“哐当”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一道缝。
一个身材矮小,面容被长年累月的愁苦刻满深深皱纹的妇人,端着个粗糙的搪瓷碗,慢慢吞吞挪了进来。
她身上那件灰扑扑的旧褂子洗得发白,袖口磨破了边。
这是黄母,她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
刘红英将碗放在桌上,没好气地瞪着黄兰月,“我只能烧这样的饭菜,你想吃好的,就给我下地去做事!周家下月迎娶,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你好好给我做事赚点嫁妆钱,不然你空着手嫁到周家,更会让人瞧不起!”
似乎怕黄兰月顶嘴,刘红英马上又说,“以前澜悦在家时,她的零花钱衣裳钱全是她自己赚来的,每月还有闲钱贴被家里。你不会不如她吧?你俩可是同一天生的!”
刘红英的话像冰冷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黄兰月的心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现实的沉重。
黄兰月的视线,艰难地移向桌上那只粗糙的搪瓷碗。
碗里是浑浊的汤水,飘着几片辨不出原本颜色的菜叶子,隐约可见几粒糙米沉在碗底,只块红薯在汤里若隐若现。
跟她前世乡下奶奶家喂的猪食一模一样。
这,就是她在这个“新家”的待遇。
刘红英见黄兰月只是盯着碗,既不说话也不动,眉头皱得更紧,脸上的刻痕更深。
“看什么看?嫌差?嫌差就自己挣去!我们家小门小户,养不起金凤凰!更养不起只吃不做还尽惹祸的废物!”
她声音拔高,带着积压已久的怨气。
“要不是你闹那一出,被县城黄家发现抱错了,澜悦……不,月儿那孩子还能在咱家,多勤快多懂事的姑娘!哪像你……”
黄兰月抬起头,看向刘红英。
这张被生活折磨得麻木又刻薄的脸上,找不到丝毫对亲生女儿的温情,只有厌烦和算计。
算计着怎么把这个“包袱”甩给周家,换点彩礼或者甩脱负担。
洗白?
谈何容易!第一步,恐怕是……得先活下去。
在这个对她充满敌意的环境里,以这具病弱肥胖且蠢的身体活下去。
“妈……”黄兰月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破旧的风箱。这个称呼叫出口,她自己也觉得陌生又别扭,“我……饿了。”
刘红英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平静,甚至带着点示弱地说出这句话。
印象中,这个被送回来的女儿只会哭闹、抱怨、撒泼,吃不上肉时,还摔过锅砸过碗,翻箱倒柜偷过钱,从未有过这样近乎认命的态度。
“饿了就吃!”刘红英的语气依旧硬邦邦,但那股尖锐的怒火似乎弱了一点点,更多的是不耐烦,“还能饿死你不成?就这,爱吃不吃!”
她说完,似乎不愿再多看黄兰月一眼,转身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