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
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
“这歌,是谁在唱?很好听啊,锦娘!”
悠悠的歌声传来,凄婉而又绵长,小夏虽然听不懂,却也觉得这个歌声很好听。
“走吧!快要到了,主人怕是等不及了。”锦瑟也驻足倾耳听着,不过她的神色淡然,显然不像小夏那般的大呼小叫。也是,毕竟这么多年了,再怎样的惊艳都难以撼动她的心神。
其实这样说也不对,只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对什么都不太在意了。锦瑟只把自己当作一个过客,冷眼看着这世间的人悲悲喜喜,恩恩怨怨。她不再让自己陷于俗事纠缠,不管什么都好,只要不让自己牵扯到是非恩怨,她便什么都无所谓。
“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
谁言会面易,各在青山崖。”
小夏跟着锦瑟来到一栋小楼下,歌声期期艾艾的从中飘出。想也知道这便是那个歌者所在地方。小夏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她很像很像见一见这个唱歌的人,想要问一问她是怎样才可以把歌唱的这样好?小夏也想像那个唱歌的人一样,可以唱出这样好听的曲来。
小夏就站在楼下听着,听着那歌飘出小楼,路过她的耳朵,再飘向天际,去追随那些看不见的温暖的阳光。这天的阳光明媚温馨,丝丝缕缕的纠缠在路人身上,毫无区别的驱散行人身上的疲惫与阴冷,那个歌声就是去追寻这样慈悲的博大的温暖。
“女萝发馨香,菟丝断人肠。,
枝枝相纠结,叶叶竞飘扬。”
小夏又听那人唱,‘女萝发馨香,菟丝断人肠。枝枝相纠结,叶叶竞飘扬’她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这‘断人肠’却还是知道的。歌声哀怨,却奇异的让人心生伤感却又平静淡然。
“小夏,你待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小夏回神,这才惊觉锦瑟已然走进了那栋小楼。
“锦娘,你要去的地方就是这里?”小夏惊奇,心底却又冒出丝丝欣喜,这样一来她不就可以见到唱歌的人了吗?“锦娘,你的朋友就是这个唱歌的人吗?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有些人问题永远那么多,话也永远那么多,她永远不会考虑这样说合不合适或者对不对,甚至连累不累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永远都是那么的精力充沛。
“姐姐,你什么时候收留了这样一个喋喋不休的人?你不是最讨厌吵闹的吗?”
小楼稍微有些破败,却整洁不已,楼内装饰十分简单,满室素白,素白的帘幕,素白的床帏,除了屋内用来装饰的花是别样的色彩,就连用来修饰的花瓶,都是素白的颜色。
“你这屋子,”锦瑟皱眉。
也怪不得锦瑟皱眉,这座小楼,整洁是整洁,只是也太整洁了点。除了满是素白的帷幕,朱红的杜鹃,一把陈旧的古筝,竟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装饰品。而那装在雪白瓶子里的杜鹃,在满是素白的衬托下,更是艳丽,那种红色更像是鲜血,让人心惊。
小夏看着这楼内的装饰也熄了声音,显然也被这种情景惊了心神。
“姐姐,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请了那么多次你都没来,可是嫌弃我这个妹妹了?”楼主年岁不大,面庞却是说不出的沧桑。身子娇柔,行动起来像是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她名晚晚,宋晚晚,是这向晚楼的楼主。
宋晚晚像是天生的偏爱白色,不光小楼满室洁白,就连她自己都是素衣裹身。但白色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衬得她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你到底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可是他们待你不好,欺你无人可依?”锦瑟看着宋晚晚苍白的脸色,眉头微皱。其实,宋晚晚原本并不叫晚晚,只是她身世可怜,不得已入了毓秀阁才改名晚晚的。自此之后,她也只准别人叫她晚晚。
“待我不好?欺我无人可依?哼!”宋晚晚满是嘲讽的笑,怀中抱着那把上了年头的古筝轻轻的擦拭:“姐姐,你当毓秀阁是什么地方,这里哪有什么人,全是吃人的鬼!”
小夏看着那个瞬间变得阴冷的人,感觉整个楼内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她稍微有那么一些怕,并不明白生了何事。锦瑟也不过就是问了一句话而已,这位楼主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锦瑟闻言,眉头皱的更紧,她摸了摸有些胆怯的小夏。也不知怎的,平日里锦瑟周身的温度也不是太高,也一样的拒人千里,可小夏不过是被她摸了摸头,就感觉心底那种冰冷渐渐消散,不再是那么的害怕。她看了看仍旧皱眉的锦瑟,又看了看安安静静的晚晚,很自觉的站在一边,不再发出声响。
“呵呵!”晚晚笑了,白衣素面,抛去阴冷,她的笑让人感觉是那样的缥缈而又不真实。“小家伙,你不用怕,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过来既然是第一次见面,自然得有见面礼,姐姐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就送你了吧。”
晚晚送锦瑟的是一支玉钗,上好的玉质,上好的雕工,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就是颜色有些陈旧,想是有些年头了。上了年头的玉钗,还这样漂亮洁净,只一眼就让人喜欢,可见主人的爱护程度。只是,就这样送人,主人可是舍得?
不过,这些都不是小夏所要考虑的事情。当时的小夏心里只记得那好看的笑,漂亮的钗,和当时自己满头混乱的思绪。她愣愣地看了看玉钗,又傻傻的看向锦瑟,不知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锦瑟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