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花海,你数不清有多少种漂亮的花种,你只能看到一片一片的花蔓延到天与地的边际。花海里有人在唱歌,在笑,仿佛所有的幸福都包含着她的歌声里,她的笑声里。不知为什么,他讨厌这歌声!不要再唱了,不要再唱了!他在花海中奔跑,踩坏一株又一株的花草,不知是在寻找那歌唱的人,还是在逃亡远离她的方向?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就要完结,他心里有个念头,一定,一定不能让她唱完!一定不能!于是,他开始想要巡着歌声寻找,可是他这才发现,他根本分不清那歌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那歌声充满着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只能静静的听她唱着那首明明幸福,在他听来却异常痛苦的歌。为什么会痛苦呢?明明他连是谁在唱歌都不知道。突然间,歌声的基调变了,充满着令人落泪的哀伤,他想终于还是步上了那条路,终于还是没能阻止。至于为什么会做如此之想,他早已没了力气去计较。他静静地听着那首歌,直到最后挣扎着醒来,泪流满面。
又是梦,该死的就不能是个好点的梦吗?徐琰想,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起身张望。这是一个简朴的房间,简朴到除了床铺、桌凳之外再无任何东西。昨天,他干什么来着,怎么会在这里?徐琰想,哦,对了,他跑去杀人了,满身鲜血的回来,半路好像遇见了一个好心女子,难得的她不怕满身鲜血的自己。可惜,最终,还是没有杀了他,不过,对那个人来说,或许死才是最好的归宿吧。杀了他,都是便宜他了。
徐琰走出房间发现这只是一座院子的一间偏房,这座院子不小,房间却不多。简单,简洁,最主要的是什么都是刚收拾好,看来这家人是刚刚搬来的。
他想离开这里,毕竟不知道这家人安得什么心。若是好心也就算了,但万一是包藏坏心呢?你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是的,他徐琰从来不信任何人,因为他想要相信的人,早已不在,那还有什么人是可信呢?
“呀!你醒了!身体好些了吗?现在能起来了吗?”那是一个孩子,大约五六的样子,脸色苍白,柔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刮倒。那个孩子的眼神澄澈,干净的仿佛脑中一闪而过的怀疑都是对她的一种玷污。
“不能就不要勉强,好好休息一下吧,这里很安全!”女孩开心的笑着,扶他到屋里坐下。
你根本无法拒绝,那女孩仿佛有种魔力,让你不忍让她伤心,徐琰只好顺着她坐下。
“锦瑟,是他醒了吗?”
“恩,二娘,他醒了!”那时锦瑟喊叶双儿的时候还不喊哑娘,锦瑟叫她二娘,只因为后来外人都戏称哑娘为哑娘,她才因为好玩而改了称呼,而这一改就是十几年。
徐琰想,这家人真是奇怪,不管大的还是小的,都对一个陌生人如此的好,并且那个陌生人还是满身鲜血,难道就不怕招来祸端吗?
“不用猜测了,我虽然不晓得公子叫什么,但我们亦有一面之缘。然而能再次与公子相遇,便是命中注定我们会有此番相遇。”哑娘了然的笑笑,她前几日曾在客栈里看见徐琰同杨旭喝酒,徐琰就是那个说若不是看在杨旭是易岚夫君的份上,就杀了他的那个人。
“昨日公子满身鲜血,可是有什么人找公子寻仇?”
“不是,是我去找人寻仇!”徐琰冷笑,表情阴冷的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往日他总是那么的惹人讨厌,而今,护着他的那个人不在了,他就像被人遗弃的狗一样可怜,不过,那也是他自找的!是他把自己的主人咬死的,还装什么可怜的样子!真正相信他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装作可怜的样子又要给谁看!我吗?真可笑!”
哑娘一惊,昨日徐琰一身鲜血淋漓,可是全身上下却没有一处伤口。“恕我斗胆,不知公子口中的仇人可是杨旭杨公子?”
徐琰诧异,皱了皱眉,“不是,杨旭虽讨厌,但还没到要杀他的地步,况且杀了他,那人该生气了。”哑娘还想再问,可是被徐琰打断了“不用问了。虽然不知道你和杨旭什么关系,但是告诉你也无妨,我要杀的那人叫林峰。不过他没死,因为我发现让他活着,他才会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