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北方的家里有一些南方关系的,都会舍家抛业、拖家带口往南方转移。
但是在1939年秋,我从县城的报纸上看到,鬼子们还是打到了长沙,由此南方也遭受了和我们一样的境况,整个抗战形势着实令人堪忧。
我和唐昊嘉决定哪里也不去,就守在这个小院子里,至少还能为将士们做一点药粉,尽微薄之力。
大姐唐翠翠嫁到田家一年之后,逐渐拮据起来。我和唐昊嘉还有少许的积蓄,就开始接济大姐和姐夫的生活。
接济的次数多了,唐昊嘉也疑惑起来,“怎么当初姐姐说,姐夫人勤快,应该会越来越好才对,为什么他们越来越穷了呢?”
我劝慰道:“这个年头,多数人家都没有余粮,姐夫家没剩几亩地了,还时不时有鬼子来抢,怎么存的下食物?”
唐昊嘉依然有所怀疑,“你不觉得我们每次所给的钱和物都是充足的,最低都可以坚持半年了,可是,每次他们只能坚持两个月,两个月后必再次到来。”
我笑道:“呦,没看出来,唐家小少爷什么时候会持家过日子了,怎么突然间小气起来了。”
唐昊嘉听出来我话里的戏谑,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帮助大姐是应该的,这个家一直都是大姐打理的,她即使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我也没有意见。只是,我觉得他们的日子,不至于过的如此拮据,这其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或者,他们有一个要持续烧钱的口子,只是他们不愿被别人知道。”
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听唐昊嘉如此说,我也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但是别人不愿说,说明不能说,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1940年冬的某一天,我和唐昊嘉制作好了药粉之后,到惯用的联络点找中间人,却发现中间人变了,不再是之前的那位先生,而是变成了田先生,这个田先生就是姐夫田勇。
我和唐昊嘉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没有想到这样一位少言寡语的文弱人士竟然变成了我们的联络人。
田勇此刻带着一副黑边的眼镜看起来像一个教书的先生,他说,上一任的中间人已经牺牲了,他收到消息是要暂时负责我们的药品收集工作。
听到这样的消息,伤心之余,唐昊嘉的问题呼之欲出:“姐夫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么危险的工作的?我姐姐知道吗?”
田勇却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此刻特别沉稳,眼神也变得犀利,像一个姐夫的样子了。
他微微一笑,说道:“你也做了快两年的隐秘工作了,不要那么惊讶,求知欲表现的太强了,反而容易暴露自己,有些事是不能问的。不过,关于你姐姐的,我可以告诉你,她知道我做的事情,不过具体细节不能说,至于我都见过什么人,也不能说。你们也不能告诉她,免得牵连无辜的人。”
唐昊嘉:“我明白,我也是怕姐姐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