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河里下水捞瑞石

春风还有些寒，程琨爵缩了缩脖子，问道：“南星，郡王妃，给皇上送这玩意儿，真的好么？”

“你管他呢？”朱南星嗤了一声，道。

程琨爵揉了揉腮，道：“南星，若是郡王府没钱，可以找我爹想办法。怎么说，我爹好歹是郡守，一定能弄来寿礼。送石头给皇上，万一惹怒了他怎么办？”

“你是不是傻？”朱南星被气笑了：“清河郡本来就穷得不成样子了！去年赋税一交，又倒欠了朝廷二十万两银子。

今年，百姓都要吃不饱饭了！怎么着，你希望本郡王联合你爹，压榨百姓，就为了给皇上上供寿礼？”

程琨爵弱弱地道：“我也是担心你和我爹。”

“天塌了，还有本郡王顶着，轮不着你操心。”朱南星高高地抬起下巴，道。

程琨爵闻言一愣。

昨日，他忙着应付乔远山一干人等去了。

却不料，今早一来郡王府，就听说朱南星要带人去河里捞石头。

石头，是捞了送皇帝的。谁听了不害怕？

送玉石当贺礼的，他听过，可是，送大石头的，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见程琨爵郁闷不已，朱远志搂着金樱子，乐呵呵道：“琨爵老弟，我和南星都不怕，你怕什么？”

谢茯苓淡声道：“别怕，把石头名字取得响亮一点，再配合上传言，皇上不会不收的。他即便不喜欢，也会咬牙接下。”

“想好叫什么了吗？”朱南星侧头看她。

谢茯苓点头，缓缓道：“这石头，就叫‘江山永固’。至于传言，继续按昨夜商讨的来。”

朱南星扬眉一笑，道：“好！”

接着，朗声吩咐手底下的人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找！”

禁军齐声应道：“是！”

百姓纷纷好奇地抬起头，凑上耳朵。

就听，禁军们在窃窃私语。

“也不知道，这石头到底长什么样？”

“郡王不是说了么，梦里的白泽神兽告诉他，那块石头很特别。”

“长得奇形怪状的，别放过，长得漂亮的，也别放过，总之，找最好看最奇怪的石头就对了！”

百姓既惊讶又好奇。

镇子太小，八卦和流言传得飞快。很快，就有人知道郡王府找石头的缘由了——

原来，昨夜，郡王做了个梦，梦到了一只象征着祥瑞的神兽，白泽。

白泽，能通晓万物，它告诉郡王，清河郡的某条河里，有一块被泥沙掩盖的瑞石，献给帝王，能保盛世太平。

整个清河郡都哗然了。

当然，梦是假的，神兽是假的，石头，也是假的。

灵感，皆来源于朱南星书房里的话本。

开春的河水，冰凉刺骨。近三十号人，沿着河边溜达。

看见稍微好看一点、形状怪一点的石头，就要上前摸一摸、瞧一瞧。

整日下来，鞋子打湿不少双，石头摸了不少，还是没找到想要的石头。

程琨爵不禁提心吊胆，害怕极了。

朱远志则庆幸道：“幸好，没把话说死，没说石头是在清河这一条河里。”

“那是！”朱南星得意道：“本郡王的媳妇儿，可不像你这般蠢。”

谢茯苓用手肘碰了朱南星一下，道：“不要贫嘴。”

“嗯哼！”朱南星傲娇地应了一声。

吃饭时，谢茯苓看向程琨爵：“程公子，郡守大人的书房里，应该是有郡县志？”

郡县志？

不等程琨爵回答，朱南星就道：“不必说，肯定是有的。”

谢茯苓放下筷子：“取份清河郡郡县志来吧，也许，能缩小寻找石头的范围。”

“郡县志，还能帮咱们找石头？”朱远志不解地道。

朱南星看了一眼谢茯苓，放下碗筷：“你们先吃，本郡王很快回来。”

说完，拉开椅子跑了。

程琨爵端着碗问道：“南星，你去哪里？”

谢茯苓端起汤，浅浅地喝了一口，笑道：“郡守府。”

饭吃完没多久，朱南星就回来了。

他把一本郡县志放在谢茯苓的面前，道：“瞧瞧，可是这本？”

谢茯苓拿起泛黄的郡县志，翻开，粗略地扫了一眼之后，对朱南星点头：“是这个。”

清河郡郡县志记载，镇子三里外，有条支流，支流往上游百米，有座断霞山。

断霞山，有个大断崖。每逢雨后，太阳一照，断崖面就会流光溢彩。

朱远志低头看了几眼，痛心道：“这么美的地方，竟没人知道，真是暴殄天物啊！”

“不是没人去。”朱南星嗤了一声：“上任郡守想独自霸占美景，下令说那片山石有瘴气，禁止百姓靠近。”

谢茯苓听了，万分嫌恶道：“这杜衡，果真不是个好人。”

什么好东西，都想独自霸占，自私极了！

而他管理的百姓，却吃不饱、穿不暖，年复一年备受压榨。

当初，或许就不该放过他。

让人重新给朱南星上了饭菜，谢茯苓才道：“明日，直接去断霞山吧。”

众人没异议，纷纷点头。

反正，他们听朱南星的，而朱南星，听谢茯苓的。

......

次日。

早饭过后，一行人出发前往断霞山。

镇上好事的百姓，早早就在郡王府不远处蹲点，试图跟去看看。

步行了近一个时辰，断霞山就到了。七八十丈高的大断崖，草木不生。

断崖面，又大又陡峭。从下往上看，格外壮观。

断崖面上，没了阳光照射的时候，山石呈青灰色。

断崖下的河面很宽，淤积了不少泥沙，河里和河滩还堆积着各种石头，大大小小、颜色各异。

禁军们对着断崖，不由得发出欢呼声。

谢茯苓朝朱南星点头。

朱南星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都听好了，本郡王要找的瑞石，就在这一片河里！打起精神来，擦亮眼睛，好好找！”

二十个禁军，在河里散开。

感受了一下水温，朱南星也脱起了长靴。

见他下水之后，朱远志蠢蠢欲动：“南星，河水冷不冷？”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冷？”朱南星把长靴扔在岸边，弯腰挽裤腿。

日头升起，阳光洒在河面。阳光和水光，把朱南星的皮肤照得好似会发光一般。

他抬起脚，浸入冰凉的河水中。

在京城时，常年泡冷泉的朱南星，根本不畏惧河水的温度。

他迈入河中，开始寻找石头，刚从水中捡起一块石头，就问谢茯苓：“这块儿好看么？”

“小了。”谢茯苓嫌弃道。

“那这块呢？”朱南星拍了拍脚边的石头。

“大了。”谢茯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