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大人……”赵渊舒看了看玄月，“这……这孩子真的是你的手下？”
吕静山点头：“是的。”
“柔儿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赵渊理看见赵水谣的那一刻就坐不住了。
赵渊思也是，黯淡的眼神忽然就亮了，哪怕对方说自己的女儿是一具尸体，他也想立刻冲到女儿面前，想和她道个歉，后悔她还在世的时候没有好好对她。
赵水柔见时机差不多了，也不再拦着：“你们刚刚应该都听见了吧？”
赵渊理叹了口气：“其实我们都知道是他在暗中搞鬼，先前也不是没商量过对付他的法子。”
一直沉默的赵渊思终于开口：“因为我们空口无凭，没有证据。”
“现在有了，而且他自己不都说出来了。”赵水柔说完，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的赵渊舒有被吓到，但立马佯装镇定：“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我们都听见了。”赵渊理也不和他拐弯抹角了。
赵渊思没理会他，直接走到赵水谣跟前，想抚摸一下女儿的脸庞。
赵水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装下去。
玄月说：“都出来吧，我们不演了。”
赵水谣松了口气，对着面前的赵渊思喊道：“爹……”
这一声“爹”震惊了赵渊思，也吓到了赵渊舒。
赵渊思直接抱住了赵水谣，说：“受苦了……孩子……你受苦了！”
赵渊舒说话都不利索了：“怎……怎么？还能有自己的意识？还是说……你没死？”
赵渊思松开了赵水谣，赵水谣狠狠瞪着他：“我是没死，本来还想扮鬼来吓你，看看你晚上怎么睡得着的。”
没想到那赵渊舒却转头对吕静山说：“无妄大人，你手底下的人办事不行啊，怎么还留活口呢。”
他此时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把希望都托付到无妄身上，盼着他能出手替他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吕静山只是笑笑，拿出了那本写着“赵”字的卷宗递给赵渊理：“这是近几年，他在暗买凶杀人的记录。最后一单，便是你们的大公子赵崇天。”
“你……”赵渊舒脸都绿了。
但他随后又接着说：“您不是说好的，把我引荐给上面几位大人吗？”
说着，还做了小动作，示意自己会给他一笔钱。
“这……是你杀人的证据吧？”赵渊理眼底闪过的怒意让赵渊舒不寒而栗。
“你的傀儡，都被我们带出来了。”闵秋带着少年走到众人面前，“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没有资格指责你，但你，明明过着好日子，为什么不知足呢？”
“你又是什么人，怎么走进我们赵家大门的？”
闵秋回答：“我曾经是‘暗’组织的杀手。”
吕静山说：“是我帮我恢复记忆的恩人。”
赵渊舒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但对方人数过多，自己已经被包围起来，没法找到突破口溜出去。
这时，钱霄殊扶着赵崇天来到大厅中间，赵崇天无法独自站立，瘫坐在地上，而钱霄殊此时又下跪在赵渊理和赵渊思面前。
“虽是奉命杀人，但崇天……确确实实是我亲手害死的……我……我想赎罪……你们要杀要剐，都可以……”钱霄殊低着头，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大厅一时间陷入沉默。
闵秋也过去跪在了钱霄殊的身边：“我害过周家的人，正好，周公子也在这里，要怎么处决都随你们。”
吕静山看着这两人，无奈地摇摇头：“人家都没处理完家事，净添乱呢。”
“没事。”
玄月说着，走到了赵渊舒身后，爬上一个柜子，站起来后刚好和他一样高度，他立即对着他的后脖颈来了一击，对方应声倒地。
一旁的赵崇天有了动静，他竟然强撑着坐了起来。
“他……有话……说……”少年注意到了赵崇天的动静。
“崇天？你是崇天？你真的是崇天？”赵渊理原本都没注意到他，直到他抬起头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这是自己的孩子。
赵崇天的眼底一片漆黑，赵渊理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凝视着深渊。
赵渊理只觉得浑身发凉，但还是执意抱着赵崇天。
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口型好像是在喊“爹”。
“大伯……大哥好像在喊你……”赵水谣的眼眶有些发红。
少年好像察觉到他有话要说，但他知道赵崇天尸体的情况其实很不乐观：“他……没法……正常……说话……”
殷素雪无奈地摇摇头，从腰间掏出一颗药：“这是‘谷雨’的秘药，能让这种没被妖力侵蚀的尸体获得短暂的‘生命’，但代价就是，药效一过，尸体会迅速腐烂……”
“暂时活过来的意思吗？”赵渊理看着那药，纠结是不是要接手。
闵秋看着赵崇天奇怪的表情，问少年：“你能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吗？”
少年回答：“偶尔……”
闵秋又看向玄月。
玄月摇摇头：“死人的记忆我都没法看，更别说他在想什么了。”
少年看着赵崇天投来的目光说道：“他……应该……有话……吃……他可以……”
殷素雪走到赵崇天面前，伸手将药拿到他面前：“你要是愿意吃下去，就张嘴，但你要清楚，药效一过，你就会变成一具永远都不会说话的尸体了。”
赵崇天没有犹豫，只是行动有些缓慢，张开嘴后，殷素雪就将那药喂进了他嘴里。
吃了药之后的赵崇天立刻发生了变化，漆黑的双眼逐渐变得正常，他抬起手，把手放在喉咙，艰难发声：“爹……”
“大哥……”赵水谣哭红了眼睛，“没想到还能……再喊喊你……”
赵崇天挤出一个笑容，温柔地语气如往常一样：“真是傻妹妹，不会为我难过了很久吧？”
赵水谣点点头：“一直想为你报仇，想找到真凶。”
赵崇天看着昏迷的赵渊舒：“起先我也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后来他对我用了秘术之后让我恢复了一些神志我才知道，为了保存这些自己的意识，我不得不用睡眠来保存这些残缺的记忆……”
一旁的钱霄殊嘴里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