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文皎月146,惊砂

越妃心里很复杂,这边放下那边升上,就像一把两边摇的天秤。

她未必不知自家儿子的打算,比起个没养在膝下的逆女,显然子端这个有才有德的儿子更重要。

“既然舍了那身野鸡衣裙,为何如此鬼鬼祟祟,你不知今日是何日子吗?穿成这般是存心侮辱人吗?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我怎么生了你这般蠢笨的女娘。”越妃是横看竖看都不喜欢三公主,两个女儿一对比,定然喜欢聪明乖巧的。

也是谁养的谁亲,被家人寄养,养好了是王大娘子,养不好就是三公主。都说《知否》里的王老太太偏心,可但凡睁眼看看,王大娘子若不是后面坏了事,王家真就是为她计深远。

很明显三公主就没这样好运。

三公主自是不敢怼她母妃,更何况这本就是程少商挑事。

“一定是你,是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故意害我出丑。”

文帝也不喜欢三公主,更何况这么一扯今日这祭奠基本上全毁了。

文帝与越妃不愧是两口子,都是一贯只会窝里斗。

“今日霍氏祭奠,谁允许你穿成这样?你现在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啊!”文帝一声怒吼。

衣衫不整,这是在公然叫板他这个人君父的权威吗?

文帝可不管三公主为何穿的这般破烂,平日倒是个不差钱的,今日特意整这出,文帝还能放过?

更何况,他还能骂程少商吗?程少商可是他如今的好口碑活招牌,文帝自然只能逮着自家人霍霍,平头里挑鞋拔子,无事找事。

不过,他这也是在敲山震虎,不仅仅是他们这群人,更是在警示程少商。

文皎月看这幕差点没笑出声来,只得用帕子遮掩,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这都不算最精彩的,只见这波刚停风波又起,眼瞧着三皇子,三公主绝世无敌好亲哥跳了出来。

文皎月下意识捏了捏裕昌的手,裕昌瞬间会意,裕昌恨不得屏住呼吸,全神贯注挺着身,就怕心动了这场大戏。

太精彩了,外面的百戏都没着热闹,角抵戏跟这比起来都是小儿科,果然皇家才是最大的热闹产出地。

“父皇,这是三妹领地流通的伪币。”如不身在其中,全局看起。

文皎月很能Get三公主的惊慌痛苦,这说白了就是被最信任的亲人狠狠在心窝上剜上一刀。

三公主与小越侯合谋拉文修君垫背,何尝没有私心为了三皇子她的亲哥考虑,要知道二皇子不堪为人子。

太子拉下马,她亲哥最有可能上位,结果,最后竟然是她亲哥要抛弃她!

付出所有,铤而走险到头来就是人家随意甩出去的笑话,文帝一家还真够冷血的,一个不一个狠。

看着三公主表情变化,文皎月已经脑补了一场三公主脑内风暴。

哟呦呦!看起来这傻孩子已经在考虑越侯是不是也参与其中,那可是将她含辛茹苦养大,不是父母胜似父母的舅父啊!

听着同母亲哥声声斥责,三公主心如刀绞如坠冰窖。

她不死心,那可是从小一同长大的亲哥啊!总不可能真睁睁看着她见死不救。

带着最后的坚强体面,试探性问道“三皇兄,你我一母同胞,你竟告发我?”她声音几度哽咽差点没说下去。

当三皇子那句“我只是律法有闻,皇族子弟私自铸币,本该就与叛国同罪。”

这一刻,对三公主而言,这世上再没有她的家了,基本上实体已经消散,这剩下天空上淡薄虚幻的泡影。

在文帝字字珠玑的指控下,三公主才知道她错的多离谱。

三公主是无知,因为从来没人教过她这些。

小时候生长在待她如珠如宝的舅父家,大了回了宫,越妃又不是王老太太一看女儿掰不回来了,还知弥补遮掩,取长补短,教授吃饭的家伙。

越妃只会一味嫌弃三女儿蠢笨如猪,乖张无礼,从未正眼看过这个女儿。

都说程少商惨,可明明与她有着类似经历的三公主何尝不是她人生的对照组。

别看这些人身在高位。越妃指不定还不如萧元漪对女儿多些心思。

三公主奋力求救,越妃这做母亲的,手心手背总有取舍,更何况自刚刚扒衣起,她心中孰轻孰重,早已有了分寸。

其他人更不会救她。

听着亲哥的步步紧逼质问,三公主纵然说的是实话,也被怼的哑口无言,压根反应不过来。

三公主确实是个不聪明的,但突然被人打了无准备之战,谁都得慌。

更何况打她这人就算不说话,三公主都难以接受,慌成地里西瓜,任人踢踹。

最终这事以文帝恼羞成怒一巴掌告知段落。

“住口,事已至此,你还不思悔改,把她拖出去狠狠地打。”

要她说,这人呀!最愿知己也最怕知己。

知己是什么?

是一面镜子,一面或许不是时时刻刻受控制的镜子。

镜子是什么?

是正中眉心,一拍即合。

可若是不合场合,正巧碰上时,那人便会不管三七二十一,认为是侮辱憋屈。

文帝愤然离席,走前不忘让凌不疑细查铸造伪币案的真相,正中凌不疑下怀。

见没热闹裕昌拉着阿姊正要出去,文皎月一对视,裕昌心领了讪讪出去。

待人全部走后,文皎月才从纱帘下走出,刚刚她拉着蔷儿站在这看戏,那当真是不错呀!放到现在,再怎么说也值个a级票价!

看得清,听的楚,还不会被殃及,最重要的是不打扰戏中人,简直就是5a级观景台。

“喏”文皎月不知从哪里拾了一把香从身后递到凌不疑面前。

凌不疑没回头,依旧盯着霍将军的牌位看。

良久,久到若是线香点燃,香灰能落他一身时,终于被接过了。

“多谢”凌不疑多了些艰涩。

“嗯”文皎月哼着应了声。

她深吸口气,不知为何胸中憋闷的紧!

“你怎么还不走”凌不疑并未点燃线香,他依旧跪的挺直,与身后玉立的文皎月倒是有几分和谐。

“凌大将军还没走那,末将怎敢先行”文皎月随便怼了句,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不想好好说话。

“你要为我舅父上柱香吗?”舅父二字凌不疑说的极其斟酌,欲拒还迎,极限拉扯。

文皎月到先没说话,只是往旁边走了几步,打量殿内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