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七月孙坚见伊阙关难攻,于是便随袁术自大谷关而入洛阳盆地。袁绍的说客同董卓分析了利弊,董卓心中早已生西归之意,只是就这么走了他又有些不甘心。加上自轩辕关而入的曹昂已经率兵东行离开了洛阳附近跑到荥阳去了,董卓决定亲自领兵与孙坚大战一场,若是赢了就继续呆在洛阳,打输了自不必提。
八月,董卓集结数万大军与孙坚于洛南帝陵大战,败逃洛阳。孙坚趁势追击,突入宣阳门与吕布巷战,吕布败逃。孙坚原本想要趁势进占洛阳,但是他的幕僚朱治劝他袁术之所以愿意倾力支持他,就是想要先入洛阳,您如今数战皆胜,就不要争这个先入洛阳的风头了。孙坚听从了他的意见还军屯大谷,同时亲自去请袁术入洛阳。此举给了董卓喘息之机,于是派兵大掠洛阳甚至掘了皇陵,最后干脆放了一把火,将洛阳城给烧了!
洛阳城在东汉时就已经是千年大城了,经过东汉两百来年的经营,其中积累的财富不可胜数。董卓手下的兵卒在有限的时间内刮地三尺,无论是粮秣还是资财通通搜刮一气。董卓带着搜刮到的财富和人口悠然西入关中,给关东联军留下了一地鸡毛。
燃起的大火在大谷关都清晰可见,孙坚暗中后悔自己当时没能坚持己见,导致洛阳城毁于战火。袁术则看着火光愣神,他原本就不想进洛阳,如今见洛阳城被毁,心中恼怒异常。一个已经毁掉的洛阳城其政治意义已经大打折扣,这下子是真成鸡肋了。想到自己为了支持孙坚付出的兵马和粮草,当时就看孙坚不太顺眼了。
“文台!如今洛阳城已被董卓老贼给毁了,你怎么说?”袁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当即质问孙坚,
“将军,洛阳被焚实属意外,我也没有想到董卓此贼竟如此决绝,竟是不怕留下千古骂名!”孙坚表示这个锅我背,您要是有意见不要对着我来!
袁术闻言在关城上盯着洛阳方向的滚滚浓烟,目光闪烁的来回踱步,可见他现在很是纠结。
“将军,洛阳已毁,去之无益不如回师?”李业看出了袁术的窘迫,开口给了袁术一个台阶。
这个台阶可太及时了,袁术当即一跺脚做出不情愿的样子,问道:“就这么走了?”
阎象见他故作姿态就知道袁术这是真的想走了,于是出言说道:“如今洛阳已毁,董卓已入函谷追之不及,不如归去!”
“如之奈何!”袁术感叹了一句之后便下令撤军,并让孙坚断后。
袁术拍拍屁股走了,孙坚前出到洛南,等了三天见到洛阳的大火渐渐熄灭,便派人进城搜救。只是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哪里还有活人,入眼尽是残垣断壁。汉室四百年的辉煌,洛阳千年故城只留下了一片焦炭。
驻军河内的袁绍隔河望见洛阳的大火,眼中闪烁着不明意义的目光,口中低声念到:“楚人一炬,可怜焦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矣!”
兵进荥阳的曹操接到洛阳被焚的消息,有些失神。当即就想要率军追击,被曹昂劝住。
“阿父,如今再去,何益?”曹昂拉着曹操坐骑的辔头问道。
曹操举起马鞭就想打,作势抬了几次手最终还是颓然的放下,传令各军返回本阵,放弃了追击的打算。
望着河内方向,曹操眼中尽是失望。一开始他是踌躇满志的附袁绍翼尾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有所作为的。结果会盟之时,领誓的不是袁绍这个盟主,也不是桥瑁这个义军发起者,反而是广陵太守张超的功曹臧洪。盟誓之后,袁绍驻军河内隔河观火,酸枣诸军成天吃喝玩乐,甚至为了争夺驻地和粮草相互攻杀。这一切都让他失望不已,如今自己的好友张邈居然率先劝自己早做打算,反而是自家那个一直说着汉室无救的好大儿一直在努力进取。这些反差让曹操觉得不真实,如今洛阳被焚,袁术立马就退军了。
董卓即使入了关中只要诸军愿意勠力同心,击败董卓拨乱反正并不难嘛!在他看来只要袁绍兵临孟津,酸枣诸军进占成皋、敖仓,袁术进兵丹水、析县,攻进武关兵临京兆,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嘛!
“洛阳被焚,联军分裂已是必然!如今阿父的当务之急是考虑一下该去往何处!”曹昂冷静的给曹操提出了如今面临的现实难题。
“你的想法呢?”曹操现在脑子乱的很,根本就没有主意。
“儿子现在想不到该去何处,豫州是不能去的!兖州也已经有主了,刘岱不会容忍我等在兖州安身的!”曹昂一时之间确实想不到应该去何处容身。
“去河北!”曹操突然说道。
“嗯?阿父,恕我直言,去了河北很可能就回不来了!”曹昂觉得去河北不是一个好主意。
“韩馥将冀州让予本初,但是河北并不是只有本初一人有野心!幽州的公孙瓒可不是易与之辈!其以中郎将之身压制了州牧刘虞,可见也是个有野心的!如今河北看似本初一家独大,携势夺了冀州,但是幽州人认不认他这个‘天下楷模’可还说不准呢!”曹操简略的分析了一下河北的局势,“本初与公孙瓒之间必有一战!”
“您觉得他们谁会胜出?”曹昂很想知道曹操对于将来局势的判断。
“两强相争谁赢都有可能!不过他们之间的胜负我不感兴趣,不过我认为公孙瓒家族是辽东人且其师乃是幽州大儒卢子干公,以现在的形式来看本初的赢面很小,这就是机会!”曹操拒绝了曹昂的请求。
“所以他现在很需要帮手!冀州虽为河北菁华之地,但是其内有黑山军张燕。并州的兵马被董卓和丁原带走之后,边境空虚,南匈奴挡不住鲜卑人,所以一定会继续南下!外有公孙瓒,内有乱军。这样的局势下,本初伯父这个冀州之主恐怕坐不安稳啊!”曹昂得了提醒,想到了冀州目前的情况。
“不错!这就是我父子的机会!”曹操的眼神里精光一闪而过,露出了一点野心。这是他眼看着汉室倾颓,诸侯混战,王室西迁之后被养出来的一点野心。
“那不知阿父打算怎么做?是先寄身冀州待河南有变,还是……”曹昂还没有说完就被曹操打断。
“待什么河南有变?为父以为,青州之地就很不错!”曹操已经选好了容身之所。
不得不说,这个选择在曹昂看来不算是个好选择,青州那地方确实是个机会,但问题是那里无险可守啊!其重要的地理关隘基本都在兖、豫、徐三州辖下。
“你的想法呢?”
曹昂的想法其实就是遵循原历史,先去袁绍那里寄身,然后等待河南有变再杀回来,这样就不至于距离中原核心太远。原本袁绍扶持老曹的原因就是为了帮他抵挡北上的袁术,这要是去了青州,必然要和公孙瓒对上,再说了那里还有百万黄巾呢!就手里这两万兵马,到了青州能剩下多少还说不准,到时候又要打黄巾又要打公孙瓒的如何支应的过来?
对于曹昂的想法,曹操就一个字评价: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