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序转身扫视四周……周围空空荡荡，没有人影。
“别找了，在你手上呢。”那道声音戏谑道。
柳序向手上一看。
——妈的，黑色古朴戒指。
《妖女风味品鉴录》，你是真的喜欢玩药老的烂梗。
指环飘出一道圆脸寸头大妖——正是孙顺川。
“嘿嘿，你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帮助吗？”孙顺川尬笑两声开口。
柳序额角忍不住流下一滴汗水。
难怪路明菲会有殴打老奶奶的前科，原来她这个时候就与孙顺川开始接触了。
这次是真的——从贴吧归来的抽象路明菲了。
孙顺川见柳序紧张模样，只当她是畏惧自己，很是得意：“我叫……我叫小孙，你也可以叫我带带大师兄。”
他不敢说自己全名。
守剑妖皆为大妖，青史留名，他怕路明菲日后在史书中，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是，是吗？”柳序应道。
“我骗你做什么嘛？”孙顺川不耐烦，“好了好了，不要一副司马脸了……你婶婶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他尬笑两声，像极了两声猪叫。
孙顺川已是灵体状态，外表化形并无异处，只是笑声有些古怪。
【任务：改写路明菲少年时的遗憾。】
世界沙哑低沉，仿佛被时光长河冲刷过千万年的声音，在柳序耳边响起。
柳序一愣。
太快了。
他连青舟在哪里都还没找到，任务便已经出现了……
这只能说明任务很危险！
……
现实，路明菲身边，众人围看虚影……最后绝大多数人都咬牙出了五百两银子。
“这个小孙是谁？”
“不知道。”
“不认识……不过看上去好像是个好人。”
“这小子运气真好。”
“是啊是啊，居然有前辈相助……这前辈看上去好像还是个好人。”
他们咬牙切齿，捶胸顿足，只恨最先进去的人不是自己，好似已将先前的惧怕谨慎忘却。
众人做出孙顺川是好人的判断并非空穴来风……修仙大道已存上万年，什么老爷爷情节，早已被人写入史书，研究透了。
一般来说，愿意露面而不是直接夺舍的，便大概率是怀抱善意的老爷爷。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啊……”
“我辈没有这般福气——可惜啊，被学院出来的小白花抢了先，他大概是要成了……”
“傻人有傻福……”
众人开口，虽做出正人君子做派，可酸味满腹，怎么也掩盖不住。
他们自是看不起柳序。
修仙之人——除了学宫这种象牙塔里养出来，其余大多是一身自傲。
自己得机缘是理所应当，他人得机缘是踩狗屎运。
白流苏倒是没有跟着起哄，只是死死盯着虚影中的“小孙”，目光冷如寒冰。
不知是谁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他若是成不了就好了。”
“是啊是啊。”
“他若是死……当然，无意冒犯，假如，他死在里面，你我——更有能力的倒也有机会。”
“说得在理。”
“学宫出来的……能力终归差了一些，看着吧，有机会的。”
“说起来，我见过的学宫弟子，都……呵，怎么说呢？都有点蠢吧。”
“那他……说不定……”
众人皆是起哄，发出阵阵大笑。
他们没人直言诅咒柳序，但句句不离柳序之死，无人在意柳序的死活——本来也不关他们的事，江湖便是这样。
……
学宫。
“哎呦！”
“守剑妖，怎么又让他碰上了？”
“什么倒霉事都让他碰上了，等他回来，给他驱驱邪吧！”
真人们每个人啃一个苹果，焦急地看着虚影。
苹果是修“长生丹道”的真人种的，他带过来给大家尝一尝——不要银子的那种。
“他真的能成吗？”
“掌门，你要不再去金瞳宗一趟？”
徐仙童不明白：“做什么？”
“准备劈开黄粱梦，把他救下来。”
徐仙童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出现在金瞳宗山门口，那个黄眼睛的老头（宗主）就吓得腿都哆嗦了……进金瞳宗劈黄粱梦还得了？”
“有什么关系，劈两下的事。”
“不，三下，护宗大阵一下，宗主一下，黄粱梦一下。”
“对啊，柳序真有危险，就靠你了。”
徐仙童感觉有点流汗了，但依然保持低沉的声线：“你们疑似有点太极端了。”
……
“如何，考虑一下？”孙顺川循循善诱。
他并非闲得无聊，才在这里骗小孩玩——只是他虚弱极了，需要力量。
百年前，他被徐三拍了一掌……从此落魄百年，带着邪剑小心翼翼，东躲西藏，终于找到一位合适的宿主。
孙顺川修的是《大王饶命》，这道功法收集负面能量可以疗伤，他要培养一个令人处处不爽的人，供他收集负面能量。
——路明菲便有这个潜力。
柳序果断摇头：“不要，我不想报复婶婶。”
孙顺川刚刚提议，他可以帮助柳序报复婶婶……他的方案是，给婶婶念一道《淫毒》，然后让路明菲破坏婶婶的家庭……
这还得了！
柳序不至于如此畜生，便果断拒绝。
——然而，路明菲对婶婶有不满是真的，柳序需要自己想办法报复婶婶。
孙顺川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会呢？你这没妈……你这臭小子，有仇不想报么？”
他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实在理解不了柳序。
柳序依然摇摇头，脑袋飞速运转，要如何摆脱孙顺川，又该如何完成任务。
忽然，外头传来脚步声。
孙顺川顿时像一只肥兔子，缩回戒指中。
转角走来一个人——是青舟，两人对视一眼，顿时松一口气。
终于找到队友了。
青舟欲要开口，柳序便轻轻摇摇头，用刻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戒指。
——他很清楚青舟想问什么。
进入黄粱梦，寻常流程的第一步，便是弄清楚自己是谁……可眼下戒指中有个孙顺川，青舟是不能开口问的。
青舟聪慧，见柳序目光，便将一切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开口道：“哥哥，你要去哪里？”
青舟边说，边眨眨眼睛。
柳序亦是聪慧，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刻意叫自己“哥哥”，说明她已经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应该是路明菲的堂妹路明泽。
柳序想着，忽然灵机一动，他知道要如何报复婶婶了！
《妖女风味品鉴录》内中世界观非常保守，婶婶应该也是个老保，若是让婶婶的宝贝女儿，变成她无法接受的样子……会如何呢？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