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残铃泣血
血月退去后的京城笼罩在薄雾中,沈阿宁攥着双生铃站在百晓堂暗巷,铃身残留的金光如蛛网般蔓延至指尖。陆远舟的绣春刀插在脚边,刀刃映出她后颈淡去的胎记——那朵玉兰花已只剩半片花瓣,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
“他们在等你。”丁三从阴影中走出,脸上新添道刀疤,“宋先生中了往生蛊,撑不过今夜,而你姐姐……”他顿了顿,递来染血的银铃,“阿玉被门主带走了,这是她拼尽全力留下的。”
第一节·百晓危局
百晓堂密室里,宋先生躺在七星续命阵中央,心口插着枚三棱镖,镖尾系着的红绳上绣着“沈”字。阿宁翻开他攥紧的手掌,里面是半片血玉,玉面上用指甲刻着“慈宁宫,太后”。
“往生蛊……需用至亲血引。”宋先生咳出黑血,目光落在阿宁胸前的双生铃,“你母亲……当年在慈宁宫当差,太后……”话未说完,瞳孔突然涣散,手垂落在地,露出袖口的北斗七星刺青——与“生死门”杀手如出一辙。
陆远舟猛地扯开宋先生衣领,露出后颈完整的玉兰花胎记:“他也是双生女之一?不,不对,是双生子……”他的声音发抖,“‘生死门’用逆生术把男人变成女人,就是为了凑齐七星祭品。”
阿宁的验尸刀“当啷”落地——这三个月来解剖的“女尸”,竟有半数是男扮女装。她摸出母亲的日记,翻到夹着慈宁宫笺纸的一页,上面写着:“太后膝下无子,双生子秘密,唯有乳母知。”
第二节·慈宁诡影
子时,阿宁换上宫女服饰,跟着送膳队伍混入慈宁宫。太后的寝殿飘着浓郁的安息香,纱帐后传来婴儿啼哭,与破庙井底的声音一模一样。当她掀开纱帐,看见太后抱着具风干的婴儿尸体,尸体心口嵌着血玉观音,后颈有半朵玉兰花胎记。
“你来了。”太后转过脸,皮肤皱如枯树皮,却戴着少女的珠钗,“哀家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当年你娘偷走我的孩儿,现在该还了。”她掀开床底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七具婴儿骸骨,每具骸骨都穿着绣着双鲤纹的襁褓。
阿宁的验尸刀抵住太后咽喉,却发现对方腕间戴着的玉镯,正是母亲陪嫁的那对。太后轻笑:“你娘没告诉你吧?她当年是哀家的乳母,你和阿玉,不过是哀家孩儿的替身。”
更声敲过三下,寝殿的地砖突然裂开,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阶梯两侧的石壁上,刻着与天坛地宫相同的双生子浮雕。太后的指甲突然变长,抓向阿宁后颈:“把令牌给哀家,否则哀家就让全京城的孩子陪你陪葬!”
第三节·双生秘辛
地下密室里,七口金棺摆成北斗形状,每口棺内都躺着个与圣上 identical的男婴,后颈刻着往生咒符文。陆远舟的佩刀突然发出蜂鸣,与金棺上的双鱼纹产生共鸣,露出里面的密道——尽头是间祭室,中央石台上摆着具成年男子尸体,穿着与门主相同的玄色长袍。
“这是圣上的孪生哥哥,真正的太子。”陆远舟的刀划破尸体手腕,流出的血竟是黑色,“二十年前,太后用‘换命蛊’让他假死,实则养在地下,等着血祭之日取代圣上。”
阿宁摸着尸体后颈的完整玉兰花胎记,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双生逆命”——原来太后才是血玉观音案的始作俑者,用亲生儿子的血养蛊,只为让庶出的圣上坐稳皇位。
“阿宁,小心!”陆远舟突然推开她,太后的蛊虫群从头顶袭来,每只蛊虫都长着婴儿的面孔,后颈有半朵玉兰花。阿宁摸出“破蛊散”撒去,却发现蛊虫不怕艾草——它们的母体,正是太后怀里的风干婴儿。
第四节·血祭真相
卯时三刻,紫禁城敲响晨钟。阿宁站在太和殿屋顶,看着圣上带着仪仗队前往天坛,轿辇四周的侍卫都戴着青面獠牙面具,腰间挂着青铜铃铛。陆远舟掏出铜哨,吹出与圣上轿辇相同的频率,竟引出面具下的往生咒刺青。
“这些都是‘生死门’的死士。”他的刀划出北斗轨迹,竟切开了侍卫的人皮面具,“太后用二十年培养这支军队,就为了在血月之夜让假太子登基。”
阿宁的双生铃突然响起,铃音与晨钟相和,竟震碎了太和殿的琉璃瓦。她看见屋脊上站着个戴斗笠的身影,斗笠下露出的银簪——正是阿玉的陪嫁物。
“妹妹,上来。”阿玉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感,她掀开斗笠,露出后颈的完整玉兰花,竟已与血玉观音融为一体,“门主说了,只要你肯献祭,就放陆远舟一条生路。”
第五节·师徒决死
午时至阳,天坛祭台已被鲜血染红。阿宁被绑在七星柱上,看着圣上和假太子站在祭台两侧,两人同时掀开衣襟,露出心口的双鲤纹与往生咒刺青——他们竟是共用一颗心脏的双生子。
“当年哀家把你娘送给‘生死门’,就是为了让她替哀家生钥匙。”太后拄着龙头拐杖走来,杖头嵌着的血玉观音发出红光,“现在该你还债了,用你的血激活龙脉,让我的孩儿登上皇位!”
陆远舟被锁链锁在祭台下,突然咳出黑血,却仍在笑:“太后忘了,沈家的血能破往生咒。”他的目光落在阿宁后颈的残花胎记,“阿宁,用你的血喂铃,那是你娘留下的最后手段!”
阿宁咬破舌尖,鲜血滴在双生铃上,铃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祭台地面裂开,露出底下的龙脉——竟是用无数婴儿骸骨堆砌而成。太后的拐杖掉入裂缝,血玉观音碎成齑粉,露出里面刻着的“沈清如”三字。
第六节·尾声·血尽铃竭
申时,血月再次升起,却泛着诡异的青色。阿宁的胎记彻底消失,双生铃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刻着的“宁”“玉”二字。假太子的身体开始崩溃,化作蛊虫群飞向太后,而圣上趁机抽出藏在龙袍里的三棱镖,刺向假太子心脏。
“原来你早就知道。”太后看着圣上手中的镖,正是当年她用来毒杀真太子的那枚,“你竟然用亲哥哥的血养蛊……”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生死门’相信我是祭品。”圣上摘下面具,露出与门主相同的眼角痣,“可惜您忘了,我才是真正的‘解铃人’。”
阿宁看着这对双生子相杀,忽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双生血祭,终是逆天,唯有血尽铃竭,方能破局。”她摸出母亲的银簪,簪头的玉兰花突然绽放,散发出曼陀罗的香气——那是能让人看见真相的毒药。
更声敲过九下,血月坠落,紫禁城陷入混乱。阿宁在废墟中找到陆远舟,他的胸口插着圣上的绣春刀,手里攥着半块玉佩,上面的“沈”字已被血浸透。
“阿宁……”他的声音轻如蚊讷,“去西直门外的义庄……那里有你爹留给你的……”话未说完,瞳孔逐渐涣散,嘴角却带着笑,仿佛终于解脱。
阿宁抱着他的尸体站在血月余辉中,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青铜铃声。她抬头,看见门主站在宫墙上,怀里抱着昏迷的阿玉,后颈的胎记与圣上 identical。
“沈阿宁,”门主的声音混着风声,“下一次血月,我会带着你的姐姐,亲自来取你的命。”
他抛出个油纸包,落在阿宁脚边。打开来,是父亲的验尸刀,刀柄上缠着的红布条,竟与秀兰襁褓上的花纹完全吻合。而在验尸刀的刀刃上,用鲜血写着:“阿宁,活下去,真相在义庄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