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义庄惊变

楔子·残月孤灯

西直门外的义庄笼罩在晨雾中,门楣上的“往生堂”匾额歪斜着,露出底下被火烧过的“沈记验尸房”字样。沈阿宁抱着陆远舟的尸体跨过门槛,验尸刀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惊飞了梁上的乌鸦。

“爹,我回来了。”她的声音混着血泪,落在积灰的供桌上。供桌后挂着的白幡突然无风自动,露出暗格里的青铜铃铛——与“无常门”杀手的铃铛 identical。

第一节·井底玄机

义庄的枯井散发着腐水味,阿宁用陆远舟的绣春刀撬开井盖,井底水面漂着具男尸,穿着褪色的锦衣卫飞鱼服,后颈有与父亲相同的断指疤痕。

“爹?”阿宁的验尸刀掉入水中,激起的涟漪里,男尸缓缓睁开眼,瞳孔里映着她身后的景象——戴青面獠牙面具的人正站在井口,手里拎着昏迷的虎娃。

“阿宁,退后!”男尸突然坐起,竟是父亲的声音。阿宁这才看清,尸体后颈插着枚“逆生蛊”,虫身连接着井底石壁的机关。父亲的声音从石壁传来:“转动北斗七星图,就能看见真相。”

石壁上的星图转动时,露出暗格中的羊皮卷,上面画着二十年前的慈宁宫秘事:太后诞下双生子,长子被“生死门”带走培养为祭子,次子由沈清如用自己的双生女替换,成为当今圣上的替身。

“原来我才是假的。”阿宁的指尖划过图中“替身”二字,“阿玉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而我……”

“你是沈清如的亲生女儿,也是解开血祭的关键。”父亲的声音带着哽咽,“当年我假意投靠‘生死门’,就是为了保护你和阿玉,可没想到……”

话未说完,井口的面具人甩出三棱镖,切断了蛊虫的联系。阿宁摸出陆远舟的铜哨,吹出父亲教过的紧急信号,却听见远处传来虎娃的哭声——和记忆中自己被追杀时的哭声一模一样。

第二节·尸解仙踪

义庄后堂的停尸床上,陆远舟的尸体突然泛起青光。阿宁想起母亲笔记中的“尸解仙”秘术,用验尸刀划破自己掌心,将血滴在他心口的往生咒刺青上。

“阿宁……”陆远舟的眼皮微动,“西直门外的义庄,其实是‘百晓堂’的分舵,地下密室里有……”话未说完,瞳孔再次涣散,却在眼角留下颗血泪,泪水中裹着半片曼陀罗花瓣。

密室的暗门在验尸刀插入地面时开启,里面摆着七具水晶棺,每具棺内都躺着与阿宁 identical的少女,后颈有半朵玉兰花胎记。棺头的木牌上刻着生辰八字,最近的一块写着“嘉靖三十五年七月初七,沈阿宁”。

“这些都是你的‘替代品’。”父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生死门’每隔三年就会制造与你相同的祭品,直到发现你拥有‘尸解金光’。”

阿宁的后颈突然发烫,竟在皮肤下浮现出其他少女的胎记,如藤蔓般相互缠绕。当她将双生铃碎片放在水晶棺上,铃音竟唤醒了其中一具尸体,少女睁开眼,瞳孔里映着“百晓堂”的秘密符号。

第三节·血玉迷踪

子时,阿宁按照少女的指引,来到京城郊外的乱葬岗。月光下,数百座无主孤坟前摆着血玉观音,每座坟前都插着绣着双鲤纹的白幡。

“这些都是‘生死门’的祭品,用双生女的血养玉二十年。”少女的声音空洞,“而你,是唯一活着的‘钥匙’。”她掀开衣襟,露出心口的血玉碎片,“我叫阿七,是第七个替代品。”

更声敲过四下,乱葬岗突然升起浓雾,无数青面獠牙面具在雾中浮动。阿七的身体开始崩溃,化作蛊虫群扑向阿宁,虫群中传来门主的笑声:“沈阿宁,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阿宁摸出父亲留下的验尸刀,刀刃在雾中划出北斗七星,竟将蛊虫群分成七股,每股虫群都对应着一座孤坟。当她将刀插入最大的坟头,竟挖出个青铜匣子,里面装着母亲的梳妆盒,盒底刻着“宁儿亲启”。

第四节·母训遗音

梳妆盒里的羊皮纸上,是母亲的绝笔:“阿宁,当你看见这封信时,娘已经去了。双生女的秘密,是娘一生的罪孽,可你要相信,娘从来没有后悔生下你。太后的双生子中,真正的太子是你的生父,而你和阿玉,都是皇室血脉。”

阿宁的手剧烈颤抖,羊皮纸飘落,露出底下的玉佩,正面刻着“龙”,背面刻着“凤”,与陆远舟的玉佩拼成完整的“龙凤呈祥”。她忽然想起陆远舟临终前的话:“去西直门外的义庄……那里有你爹留给你的……”

“原来他早就知道。”阿宁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他不是我的义兄,是我的亲哥哥……”

浓雾中传来虎娃的哭声,阿宁寻声找到棵老槐树,树下绑着的不是虎娃,而是戴着虎娃面具的阿吉。她刚要解开绳索,面具人突然从树后冲出,三棱镖直奔她咽喉——这次的杀手,用的是左手。

第五节·师徒真相

杀手的面具在打斗中掉落,露出左脸的刀疤——正是丁三。他的招式突然变招,与父亲教给阿宁的“凝血十八针”如出一辙。

“你是我爹的徒弟。”阿宁的验尸刀抵住他手腕,“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想阻止血祭。”丁三咳出黑血,“陆远舟是你的亲哥哥,而我,是你姐姐阿玉的暗卫。”他掏出枚银哨,哨音与阿玉的银铃共振,竟在槐树上照出投影——阿玉被关在“生死门”总坛的地牢里。

总坛的地图从丁三怀中飘落,上面用朱砂圈着“苇叶渡破庙”——原来一切的起点,正是血祭的终点。阿宁想起父亲笔记中的“以血破血”,将自己的血滴在地图上,竟显露出通往总坛的密道。

第六节·尾声·血月再临

寅时,阿宁站在苇叶渡破庙前,双生铃碎片在手中发烫。破庙的古井已被填平,取而代之的是座新坟,墓碑上刻着“陆远舟之墓”,坟前摆着他的绣春刀和半块玉佩。

“哥,等我报仇后,就来陪你。”阿宁的泪水落在墓碑上,竟渗进刻字,露出底下的往生咒符文。当她抬头,看见血月再次升起,而在血月中央,漂浮着门主的青面獠牙面具,面具眼洞里流出的血,正滴在她后颈的残花胎记上。

更声敲过五下,破庙的砖墙突然裂开,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阶梯两侧站着无数“无常门”杀手,每个杀手的后颈都有半朵玉兰花胎记。为首的杀手掀开面具,竟是死去的李顺,他的胸口插着阿玉的银簪,嘴角咧出诡异的笑:“沈阿宁,门主有请。”

阿宁握紧验尸刀,刀刃上的“断蛊”二字发出微光。她知道,这将是她与“生死门”的最终对决,而她的血,将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当她踏上第一级阶梯,身后的义庄突然起火,火光中浮现出父亲和陆远舟的身影,他们同时指向阶梯深处,嘴里说着同一句话:“阿宁,小心双生血祭的终极秘密……”